“小雨。”陳倩大聲地叫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能讓我一起去?”
烙雨已經抬腳準備進車裏了,他停下身子,腦袋從車窗上斜探出來:“你先回去,公司那邊有急事,我得趕過去。”說完,他給邊上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大漢心領神會,立刻向陳倩迎了過去。
“小雨。”陳倩雙手分開攔在她麵前的兩個彪形大漢,“你不是說過以後什麼都聽我的,你不是說過你就要辭掉所有的職務,你不是說過今後再也不去理會那個破公司裏的所有事務了嗎?你你你,你一直都在騙我……”陳倩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哐!
車門關上。
那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在她的泣聲中絕塵而去。隨後,那十多名的手下也乘上車跟著走遠了,醫院門前重又恢複了原有的寧靜,剩下來的,就隻有依然蹲在地上哭泣的陳倩,和那兩名留守的大漢。
陳倩失神地看著遠去的塵煙,喃喃地說:“騙我……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騙我……好,很好,你終於還是回去忙你的事業去了……你終於還是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羅本分明聞到了Jane的氣味,是的,就在那輛麵包車上,是那個味道,沒錯。雖然小丫頭和自己一樣,為了工作需要,已經兩三個月沒洗過澡了,身上有股子臭不可聞地味道,和下水道內散發出的腐臭沒什麼兩樣,可是羅本分明從那煙塵之中聞出來了。是的,小丫頭身上有一顆細小的念珠,通體黝黑,那是羅本給他掛上的,那是羅本自小便帶在身上的護身符。
羅本分明聞見了那顆念珠裏所散發出的那絲細微的清香,他太熟悉那股清香了,再臭的味道也無法遮掩了那股子清香。
所以羅本遠遠地聞到了,便向那輛停在路邊的麵包車衝過來,隨後你們也知道了,車裏的人果然是做賊心虛了,沒等羅本到了跟前,那車便死命地衝了出來……
羅本便更加確定了小丫頭就在那輛車上,可是那車唰地一下便衝了出去,他如何能跑得過四個輪子的鐵家夥呢,所以,跟在車子後麵追了幾個街口之後,他便失去了目標,那輛車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羅本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嗅著空中仍然殘留下的氣味一路地追了下去,路上的行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在前擋道的自行車,撞倒了多少攔他路的行人,羅本都不去理會了,有人氣得在後麵跳腳大罵、衝他吐口水、朝他扔磚頭他也不管不顧了,他隻知道拚起全身的力氣,往前衝,往前衝……
空氣中的那股清香味越來越淡了,羅本也越來越跑不動了。
越過前麵的街口,那可就是寬敞的大馬路了,麵包車要是拐上了大馬路,那速度豈不是更加的快了麼?那股清香氣味豈不是散得更快了麼?想到這些,羅本的心都已經要奔出嗓子眼了。
他渾身僵硬地往前邁著腿,跑啊,跑啊……
就到街口了,就快追上了,羅本這樣子給自己鼓著勁。
麵包車已經消失在街口,它呼地一下便拐沒了,羅本已經跑得頭暈眼花,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車子往那個方向拐走。
再快點,再快點,羅本不停地催促著自己。
近了,近了,到街口了,再有一步,使勁,使勁……
嘩!
就在羅本的一隻腳已經踏出街口外的大馬路邊上時,隻聽道“嘩”地一聲,眼前白嘩嘩一片東西向他迎麵飄來。
嘩!
迎頭蓋臉地一大片水霧衝到了他的身上臉上,羅本立刻便渾身濕透了。
嘩!那片水霧飛著,飛著,遠去了。原來,路口剛好開過一輛撒水車,那白色的水霧便是撒水車張開的兩道潔白的翅膀,那輛水車“嘀哇滴哇”地哼著歡快地小調,像個邁著尖尖小腳走路的老婦人,翅膀輕輕拂過靠近它身旁的羅本,然後又繼續悠悠然地揮舞著它們遠去了。
羅本站在那裏,定住了,絕望了。
空氣中,那絲原本就弱到了極點的氣味被這人工播撒的雨水一澆,傾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羅本仰天吼了起來。天呐,這可惡的世道,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和我作對?你將我唯一的一點線索就這樣子搞沒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啊!
羅本發一聲喊。
他索性低下頭,順著馬路的一個方向向前猛衝了起來。咣!就在他撒腿往前猛跑的當口,隻聽到咣地一聲響,他撞倒了前麵一件阻礙了去路的東西,腳下卻因水濕路滑,他自己也叭唧一下子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