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三,我說你好好的剃個禿瓢幹什麼?咋了,想不開要去當和尚啊?”
“滾,你才想當和尚呢。”張小三憤憤然罵道。
“噓!小聲點。”六仔見張小三急了眼,趕緊伸出手去製止他,“屋裏有大哥們在談生意呢,你小子別那麼大聲嚷嚷。”
“啊,都哪裏的大哥……”張小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這個張小三整日裏遊手好閑,拉了幾個小夥伴整日裏胡打胡鬧,心裏也時常盼望著能投奔了某位大哥,就和電視錄像裏那些黑幫電影裏演的那般,能攀上一位聲名顯赫的大哥做個小弟,然後便整天家吃香的喝辣的,想幹什麼幹什麼,走路都要橫起來,那才叫威風十足,十足威風呢!所以乍一聽到六仔說家裏來了大哥談生意,立刻便著急了。
“噓!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我說你小子還混混呢,都混了幾年了這點規矩還不懂?小心那些大哥們的手下把你……哢嚓……”六仔嘴巴往旁邊呶了呶,雙手做了個扭脖子的動作。
張小三這才注意到,院子的隱蔽處,有幾個很精幹的家夥靜靜地立在那兒。張小三立刻住了嘴,心中卻暗罵,真是流年不利,他爺爺的,怎麼今天什麼倒黴事都讓我碰上了呢?張小三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參次不齊的毛發紮疼了手,他這才醒起,外麵還有個更惹眼的瘋子在呢,不知道這會兒走了沒有。
那個瘋漢要是找不到自己,他會不會真的滿大街的找我呢?張小三想起了瘋漢手裏那把神出鬼沒的刀,又想起瘋漢放自己走之前所撂下的狠話,冷汗唰一下又湧了出來。
“六仔,找個地兒,讓哥們躲一會。”
“怎麼了?你這是又惹著那路人馬了?”
“嗨,別提了。”張小三壓低了嗓子說,“哥們今天栽大方了,給一個瘋漢迫得,我這禿瓢就是他用刀子給剃地。”
“什麼?”
“噓!小聲點,那幾個哥們那眼睛瞪咱們著呢。”張小三反過來提醒起大驚小怪的六仔來。
“走,去我那屋。”
兩人說著,向內屋走去。“啊!”正往前走著,張小三突然驚叫了一聲,立在當地動也不動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六仔不明所已地看著張小三。
張小三臉都綠了,兩隻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瞪了出來,他手指著前方:“是他,是他,是那個瘋……”
噗!
一句話沒說完整,隻聽到噗地一聲悶響,一把閃著寒光的快刀已經狠狠紮進了張小三的胸口,六仔見狀大驚,張嘴便喊:“殺人了……”
就在這一瞬間,隻覺麵前黑影一閃,六仔看到紮進張小三胸口的那把刀忽地飛了出來,噗!又是噗地一聲響,他隻覺著脖子上一涼,‘殺人了’那句話還未從喉嚨間發出,他的那聲喊便化作胸腔間的氣流,飛快地從脖子上新開的洞口湧了出去。
嘶!六仔甚至聽到了自己脖子上傳來的氣流聲響。
啊!啊!六仔嘴巴大張著,他想喊,可惜,他發出的聲音都化作從喉管間噴泄而出的氣流。在六仔驚恐的雙眼閉合之前,他看到了一個滿臉猙獰、衣衫襤褸的叫化子,瞪著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在盯著他看。
六仔想喊救命,他想發出點聲響來好驚動屋內那些大哥們和他們的手下,可惜,在他的雙眼徹底地閉合之前,他再也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響來。
那個突然出現然後又出手殺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攝蹤而至的瘋漢羅本,張小三自以為早以將他甩脫,以為自己安全了,卻不想他的行為已經徹底觸怒了羅本。他本不該死,卻隻因他自以為甩掉了羅本之後,又習慣性地做了些挑釁動作,說了許多惹禍的廢話,就這麼小命便交待了。
羅本殺他,是因為張小三欺騙他而且還不肯去尋找丫頭,羅本殺六仔,那卻純粹是一種本能反應,潛意識裏,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殺人,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羅本收拾完現場,仔細地將自己留下的痕跡打掃幹淨,便準備遁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還要找那輛該死的麵包車去救丫頭。羅本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忽然聽到隔門內有人說話,他隱在一角,說話那人嘴中吐出的一個字眼立刻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聽到有人說,胡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