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怪物嘴巴猛然大張時腦袋順勢高高仰起,羅本此刻已經力盡,抓住怪物獠牙的兩隻手吃力不住,嗖地一下被怪物掙脫,而他自己則因為慣性,被怪物借著腦袋一甩之力高高挑起,遠遠地摔了出去。那怪物卻不知求之不得的自由已經悄然來臨,高挺的大腦袋仍受了大腦指揮中心的指令,整張大嘴帶著滿腔怒火迅猛無比地合力咬了下來,立刻就發出了那聲哢的聲音。
哢的一聲過後,怪物忽覺嘴巴裏少了東西,兩隻凶睛猛瞪,尖尖的腦袋左右擺動幾番,咦?獵物竟然不在口中:怪事哉,老子沒咬到東西?那這‘哢’的一聲響是來自何處?怪物鄂然,嘴巴微微張開,嘩啦啦,登時間那紅的白的帶著彩的碎牙紛紛掉落在了地上。原來,這怪物狂性大發下的奮力一咬,竟然活生生將自己嘴上的獠牙崩了個粉碎。
吱吱吱……
怪物前肢俯地,一幅痛苦不堪的表情,凶睛異光狂閃。
羅本被挑落在地,就勢在地上一滾,已經遠遠避開了這隻突襲而來的怪物:好家夥,這隻渾身灰黑色皮毛,外形五尺有餘,四肢粗短,兩隻比自己手掌還大的耳朵,一條比手腕還粗三分的大尾巴,尖尖的腦袋,尖尖的獠牙……當然,這會兒已經全自己給崩碎掉了。
那竟然是隻——沒了牙齒的——大老鼠!
那隻巨鼠身上有大片顏色較深的地方,隱隱的透出腥紅之色,那處的皮毛也嗆了起來,看起來比較怪異,幾道皮肉外翻的傷口仍在流著滴滴鮮血。它身上好似有傷?羅本腦海中意念頻閃,卻記不起自己是怎樣傷了眼前這畜生,難道這畜生在遇見自己之前,依然受了傷?
巨鼠吱吱地怪叫著,呲著沒了牙齒的血噴大嘴,鼠視耽耽地盯住倒在遠處的羅本,前肢貼俯於地,一幅隨時還欲撲上前來的架式。顯然,它仍然沒有放棄麵前這堆鮮美肉食的想法。
羅本剛剛受了巨鼠的突然襲擊,已經拚盡了體內僅有的一點力氣,眼下又被這隻巨鼠狠狠地挑起來摔了一下。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已經完完全全散了架,靠著本能將身體滾開之後,便再也沒了那怕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巨鼠瞪起兩隻血紅的鼠眼,躬起身子,那隻灰黑色的大肚皮越來越鼓,越來越漲,眼看著這隻畜生已經蓄滿了能量,隨時準備再次撲向羅本這塊頑強的美食了。
呼!
巨鼠的大肚皮最後又鼓動了一次,它那粗壯的兩條後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前肢猛然斜斜向前抬起,而就在它兩條後腿將要離地的同一瞬間,噗!一股強勁地氣流從它的屁眼裏噴出,登時在它的身後卷起一陣塵土。借著兩股合在一起瞬間爆發而出的衝力,巨鼠嗖地一下縱身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地弧線,利箭般向羅本撲來。
嗖!
巨鼠刮起一陣強風。
三十多米的距離,這畜生竟然一躍而至。
“罷了罷了,真是沒想到,小子我今天竟要喪命於這等畜生之口……”羅本無奈地瞪著眼睛,緊盯著麵前越來越大的巨鼠身影,“奈何……天要亡我……”強自提升起體內最後僅剩的一點點精神之力,他媽的,老子也用不著再留什麼後手,生死就在此一搏了。
格萊士是今天外出狩獵的小組長,他們總共十個人,五把長矛,五張硬弓,外再各自帶一把貼身的小刀,這就是他們全部的武器裝備了。除去格萊士之外,餘下的九個人隻能算是毛剛長全的新手,都是些從未獨自出獵過的毛頭小夥。這群小子在部落裏也算是比較出色的人手了,唯一欠缺的也就是在野外的曆練了。
往日裏格萊士是寧肯獨自外出狩獵,也不會和這種眼高手低的新嫩參合到一塊兒。這些被圈養在籠中的小子,一個比一個牛叉,自以為和那個混進部落裏的家夥學了幾天狗屁理論知識,鼻子能朝上了天。
隻是突然而起的戰火,族裏善戰的戰士和有經驗的老獵手們全部被長老會召集到了前線,自己這個留守後方的看守,不得不流落到為了看守家園的這批族人們的一日三餐辛苦忙碌起來。
今天肯定忘記拜祭山神了,或者是有那個小子在祭山神的時候不夠虔誠,觸怒了山神。格萊士在心裏暗自揣測著。已經跑了整整一上午了,一隻獵物沒捕著不說,五分鍾前好不容易包圍了一隻大地恐鼠,眼看就要將其捉住了,沒想到這個畜生突然凶性大發,不但咬碎了三個兄弟手裏的長矛,竟然順勢一爪就將一個躲閃不及的小子給開了膛破了肚。
出門打獵竟然讓獵物打了自己,遇上這種倒黴事,任誰也惱怒異常。格萊士招呼著其他兄弟緊緊跟在那隻畜生的後麵,沿著一路上的血跡追了上來。
無論如何也得把這隻畜生滅了!格萊士悻悻地挽起自己的長弓,這事關一個獵人的榮譽,更事關到了一個倒黴蛋的生死,是絕對不能善了了,所以,無論如何今天他們也要追上這隻畜生,把它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