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裏沈大太太剛出了院子，這廂裏沈曄就一個爆栗敲在了沈宛頭上，“蠍蠍螫螫的，和你大伯母鬧什麼呢？”
他下手不重，沈宛並不覺得疼，可還是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撅著嘴不悅道：“方才我回來，急著看母親，大伯母一直阻攔，還一個人在母親房裏，不知道在翻什麼。”橫豎她現在隻是十二歲的小姑娘，撒嬌告狀什麼的，必須可以被原諒。
沈曄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沈宛見目的已經達到，不再多說，以免適得其反。
“這幾天你就和你大姐陪著你們母親，我再去請個大夫。”沈曄摸摸她的頭，“都會好起來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憐惜。讓沈宛一時半會沒有能將他與書裏麵那個懦弱無能的父親聯係起來。
不自覺的，沈宛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微笑，“是啊，都會好的。”一轉眼卻見沈曄神色黯淡，心知不好，忙問道：“是不是大夫不好請？”
“嗯。”沈曄無可奈何的點頭，神色裏露出幾分疲倦來，“我請了好幾位宮裏的太醫來看，可都說藥石無靈......這幾日去尋了民間的大夫，也沒有什麼起色......”似乎意識到和小女兒說這個不妥，急急忙忙打住了話頭，擠出一個笑容：“多找找，總能找到人的。”
那牽強的笑容，刺痛了沈宛。
沈宛默默陪著沈曄坐了一會，一直到沈夫人洗漱妥當，沈曄才進了內室。如此一來，沈宛晚上自然不可能留在內室了。
回去的路上，沈宛一直在懊惱，為何當初自己選擇的是獸醫，而不是醫生。如果不是這樣，至少現在，她可以看看沈夫人的病情。即便沒有任何幫助，也能利用所學幫她調養身體。
幾個大丫鬟不在，屋子裏隻有幾個二等丫鬟服侍，或許是想鑽空子，幾個丫鬟都十分殷勤，不住在她麵前表現。
沈宛倒也願意給她們這個機會，反正她屋子裏的大丫鬟名額應該是四個，如今紅玉的缺空出來，再加上一個不知道為什麼空出來的位置，她屋子裏有兩個名額。不說別的，就為了那每個月多出來的三百月錢，這些二等丫鬟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更不必說在小姐跟前服侍的那份體麵了，是多少人羨慕的差事。
這樣也好，讓她們爭一爭，自己也能挑兩個合適的人使喚，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實在是捉襟見肘。
第二天一大早，沈宛就去了正房。
彼時沈曄才剛起，從淨房出來，露出了老懷安慰的笑容：“到底是去過廟裏一趟，如今懂事了不少。”
沈宛嘴角微抽，在她記憶中，晨昏定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怎的到了沈宸這裏，就和稀奇事一樣？
沈宛笑嘻嘻的，往內室望了望，“來母親這裏蹭早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