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沈宛拍了拍她的手,虛弱的笑了笑,“畢竟是在鎮北侯府,你們走動自然不便。”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攔著她的丫鬟呢?
至於周夫人帶著江清頤出去,十有八九是找個僻靜的地方問問江清頤前因後果。畢竟周家公子抱著沈家小姐進了藕香榭,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江清頤心直口快,又是周夫人的親侄女,周夫人自然信任她。不過,如果當時周景年在附近的話,那麼,江清頤應該也在附近吧?
那她和周北慕的那場爭吵......
沈宛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她也相信,江清頤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她生在世家,應該很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況且,她們是知交好友,江清頤應該不至於把這件事告訴周夫人。但是,周景年抱著她一路走來的事情,卻是眾目睽睽,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了的。
也許就是這樣,周家和沈家才快刀斬亂麻,立刻說定了這門親事吧......
沈宛自嘲的笑了笑。
周景年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任由周家擺布呢?隻希望將來他毀親的時候,不要令她太過難堪......
“你繼續說。”沈宛努力平複了此刻酸澀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看見太醫進出了好幾趟,鎮北侯夫人身邊的那位黃媽媽親自端了湯藥過去,我和綠蘿心急如焚,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到侯爺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鎮北侯,他們都進了屋子。再然後侯爺和鎮北侯,鎮北侯夫人一齊往外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夫人匆匆忙忙折返回來,看起來臉色並不太好,然後周二公子就出來了,不知去了哪裏......”
沈宛大致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多半是她落水以後,高燒不退,周家給沈家報了信。後來沈曄就趕了過去,由鎮北侯和周夫人陪著,也許是沈曄,也許是周夫人,覺得她和周景年早晚會有流言傳出,與其如此不如定下親事,反正以前她有癡迷周景年的前科,這樣的結果對於她而言說不定還是個好結果?
而周景年被迫接受這個事實,想來不會心甘情願,定會找機會破壞這門親事......
沈宛微微歎了口氣,覺得頭更暈了。她扶了扶額頭,外頭已有小丫鬟的聲音:“小姐,大夫來了!”
沈宛整個人心不在焉,頭暈眼花,大夫說了些什麼,根本沒有細聽。甚至連大夫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小姐,軟轎在外頭候著,您回屋去歇著吧?”絳紫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眼中滿是隱憂。
擇床雖說是托詞,可沈宛的確更喜歡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她微微點頭,強撐著從榻上起身,“走吧。”
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的扶著她上了軟轎,剛回到自己的屋子,還沒來得及上炕,沈宜已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見到她,拉著她的手,眼眶微紅,“聽說你病了?怎麼去了趟周家就病了?”一麵說,一麵細細看她的臉色,一看之下,微微一驚,“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眼淚在眼眶打轉,沈宜抿了抿嘴,又去看她受傷的手,”這手才好些......”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一顆一顆熱淚落在她的手背上,滾燙滾燙。
沈宛原本並不覺得多麼疼痛,可在眼淚的催化下,竟覺得有些吃痛不住,慢慢收回了手,強笑道:“大夫說沒大礙,是我自己不小心,劃船還落水,好在人沒事,隻是傷口要緩些時候才會好。”
“你怎麼會去劃船?”沈宜瞪大了眼睛,淚眼朦朧的瞪著她,“這也就罷了,還落水?丫鬟們都怎麼服侍的?”她說這話時,語氣裏已隱隱有幾分震怒。
當時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沈宛打了個圓場,“是我自己貪玩,想著一大堆丫鬟婆子跟著,玩的不盡興,自己坐了一艘小船去看荷花,本想摘一朵荷花,結果站立不穩,就摔下去了。”她吐了吐舌頭,將頭靠在沈宜肩頭,“姐姐,別哭了,我再也不會如此了。”
“你真是——”沈宜又氣又急,卻不敢用力,輕輕捏了她一把,“以後再不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