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見張凱父親陰著臉,狠命抽煙,臉色鐵青,覺得他肯定遇到麻煩事了。
張凱父親又狠抽兩口煙,往煙灰缸裏重重一按,道,“這個公司真是不能待了,太過份了。”
“張經理,到底出什麼事了?”沈浩輕聲問。
張凱父親看著沈浩,氣呼呼地說:“本來我和公司談好了,獎金、分紅我都不要了,隻要讓我離開就可以。可是剛才我們總監找我談話,馬振宇變卦了,不讓我走,而且他還不知從哪聽到我已經應聘到南旗公司,警告我,如果我敢離開風雲公司,隻要我前腳一走,後腳風雲公司就會向南旗公司發函,說我是違反公司紀律,不勝任本職工作,被公司開除的,這不是毀我嗎。南旗公司收到這樣的函,還怎麼可能再接納我。我在這個行業裏也沒法待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太過份了。”
張凱父親越說越激動,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不行,我地找馬振宇說理去。”
張凱父親走得很快,沈浩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已經到了門前,手剛摸到門把,卻又停住了。
沈浩立刻上前問,“張經理,怎麼了?”
張凱父親頭一低,回到沙發上坐下,把剛抽剩下的半支煙重新點燃,一臉苦相。
沈浩疑惑地看著他。
張凱父親抽了兩口煙,搖頭道,“不行,胳膊扭不過大腿,馬振宇的為人我最了解,他霸道的狠,一向說一不二,我和他講理也沒有用。”
愁容和煙霧一起蓋住了張凱父親的臉,就像一個被曬朽的冬瓜。
沈浩不由想起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懦弱這一點上,這父子倆真的太像了。
把煙抽完,張凱父親苦哈哈地看著沈浩,“沈老師,如果我不能離職,是不我兒子的班長也當不成了?”
沈浩搖搖頭,“張經理,張凱的事你不用擔心,班裏有我,你的事不會影響到他。”
“那我就放心了。”張凱父親勉強笑笑。
“張經理,如果你繼續留在風雲公司,馬振宇還會讓你當項目經理嗎?”沈浩輕聲問。
張凱父親重重歎口氣,“剛才我們總監給我透了風,馬振宇是因為他兒子的事要報複我,既不讓我走,也不讓我在公司好過,估計我得被調崗,最起碼經理是當不成了。這個馬振宇,太狠了。”
張凱父親雖然嘴裏罵著馬振宇,但是他的表情卻告訴沈浩,他根本無力反抗。
沈浩看著張凱父親的苦相,心中又憐又怒,媽的,這個馬振宇真夠歹毒。
現在張凱父子的遭遇又顛倒過來,以前是老子連累兒子,現在是兒子連累老子,真是一堆苦命父子。
沈浩想想,拍拍張凱父親,“張經理,你別擔心,馬振宇難不住你,不就是一個造謠函嗎。我現在就給南旗公司的方總打電話,把事情和他說清楚,我相信他會理解的。”
“沈老師,你說的是真的?”沈浩話音一落,剛才還一臉苦相的張凱父親,立刻臉露喜色,起身抓住了沈浩的手,“你和方總是朋友,你的話他肯定相信。”
沈浩笑笑,看看張凱父親。
張凱父親忙把手收回去,又給沈浩倒了杯水,“沈老師,你打吧。”
沈浩頓頓,從包裏取出蘋果手機,給方君儒撥了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通了,傳來方君儒的聲音,“沈老師,有事?”
沈浩看一眼旁邊的張凱父親,把事情大致向方君儒講了。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兒,“沈老師,企業之間為了一個人發函,很少見,這個張明遠不會真有問題吧?”
張明遠就是張凱父親。
沈浩頓頓,“不會有問題的,你不是見過他嗎?”
“我是見過,不過那隻是麵試,他具體的為人我並沒有真正了解,萬一他像函裏說的那樣,可不是件好事。”方君儒應道。
沈浩原本以為隻要自己電話打過去,把情況一說,方君儒就會相信自己的話,可是聽方君儒的口氣,他的態度似乎也出現了猶豫。
“沈老師,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幫你的學生家長,我對張明遠的麵試印象也不錯。但項目經理是個很重要的崗位,南旗公司的用人標準必須德才兼備,萬一用錯了,會給公司造成損失,那個時候就不好挽回了。”方君儒的口氣更加慎重。
沈浩聽完,也有點猶豫了,看向張凱父親。
“張經理,你剛才說得都是實話吧?馬振宇給你羅列的罪名確實都是造謠?”
“沈老師,我說得都是實話,我在風雲公司工作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清清白白,不信你和方總可以在行業內打聽一下我張明遠的為人。如果有一個人說我有問題,那我不光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