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會召開前一天,沈浩陪心中憋悶的楊工在江城大橋和南郊村項目地走了一圈,從楊工的言語裏,沈浩已經聽出,楊工對明天南郊村項目花落誰家,已經心中有數,隻不過其中這些過程,讓楊工的心情很不好。
但競標往往就是這樣,表麵上一片規則,但底下卻是暗潮洶湧。這樣的情況,沈浩也很無奈。
回到家,趙樂梅的病已經好了很多,兩人聊了幾句紅房子專櫃裝修的事,見沈浩麵露倦意,趙樂梅知趣去休息了。
沈浩也回了自己屋,本來想早早入睡,卻一想最近因為南郊村招標發生的這些事,就輾轉反側睡不著,楊工那張糾結又嚴肅的臉總在他眼前晃。
沈浩索性坐起來,點支煙,狠命地抽煙。
正抽著,手機響了,沈浩立刻把手機拿起,一看居然是張秀雅的電話。
沈浩愣愣,張秀雅已經很久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在沈浩的記憶裏,張秀雅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符號。
現在突然接到張秀雅的電話,沈浩不禁皺皺眉,看著手機響了不停,沈浩咬咬牙,把電話接起,笑了一下,“張市長,您還沒休息?”
“沒有,我剛回家。”電話那邊也笑了一下,“沈浩,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我正在看書。”沈浩又笑笑,瞟了一眼床頭櫃上那本賭石的書。
“沈浩,明天南郊村項目招標會就要開了,下午沈區長和楊工到市裏向我了彙報。”張秀雅慢慢道。
沈浩嗯了一聲,果然,張秀雅現在打電話來,是和南郊村項目有關。
“他們說招標會前期工作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是這樣嗎?”張秀雅輕聲問。
沈浩愣愣,張秀雅這麼問,難道是覺察出什麼問題,對沈區長他們的彙報有懷疑?
“張市長,我現在隻是改建辦一個司機,對招標會籌備情況並不是了解的很全麵,但根據我的感覺,是挺順利的。”沈浩頓頓。道。
“沈浩,你被調崗的事,沈區長也和我彙報過,我對他的決定是支持的,所以當時我也沒有給你打電話。但沈區長和楊工對你工作一直很認可。”張秀雅應道。
沈浩笑笑。
“沈浩,我給你打電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聽聽你對招標會有沒有其它的看法,如果有,希望現在你說出來。我知道你這個司機,和別人不一樣。”張秀雅口氣開始加重。
沈浩心裏道,張秀雅看來確實聽到一些風聲,所以她對明天的招標會並不放心,就通過自己這個渠道,了解一些她心中揣測不定的事,有時候身居高位,難免言路堵塞,所以換個途徑,說不定就能聽到別樣的情況。
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說,這不僅是為了明天的招標會,也是為了楊工和沈區長。
沈浩心一橫,“張市長,我沒什麼可說的,沈區長和楊工為了招標會工作的都很努力,明天招標會一定會順利。”
“沈浩,這是你的心裏話?”張秀雅的口氣驟然嚴厲。
沈浩頓頓,重重嗯了一聲,猛然又道,”張市長,明天在會上,您如果要發言,能不能說一句話?”
“什麼話?”張秀雅問。
“無論哪家企業最後中標,如果不按照規劃建設南郊村項目,市裏會對這家企業追責到底。”沈浩一字一句道。
“為什麼說這句話?”張秀雅追問。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覺得您是市長,有了您的話,南郊村一定能建好。”沈浩笑了一下。
電話那邊頓了片刻,“還有話嗎?”
“沒有了。”
“好,那你休息吧。”張秀雅把電話掛了。
沈浩愣愣,摸摸後脊梁,剛才通話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如芒在背。
沈浩往床上一倒,盼著趕緊天亮。
第二天早早起來,趙樂梅的病已經全好了,沈浩把趙樂梅送到紅房子,自己立刻趕往改建辦。
一進單位,又是先開會,這次沈區長不在,去市裏向張市長彙報工作,招標會召開時,他會陪同張市長一起過來。
楊工給大家開了一個短會,所有人就立刻來到招標會會場,按照提前的安排,各司其職。
孫躍榮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還特意做了做頭發,腦袋上那塊斑禿特意遮掩了一下,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顯得格外精神煥發。
沈浩看著他吆呼的樣子,心裏暗笑,這都是給張秀雅看得,像孫躍榮這樣的普通科員,平時想在市長麵前露一臉,勢必登天,今天這個難得露臉的機會,孫躍榮絕對不會錯過。
這和孫德海一個德性。
招標會九點召開,八點鍾,工作人員就全部到位,為了保持招標的公正性,公證處、新聞媒體,還有一些相關機構,包括南郊村的村民代表,都被請到會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