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浩拿起彙報看，孫經理立刻笑道，“秘書長，這都是按咱們商量好的寫得。”
沈浩也笑著向他點點頭，不錯，洋洋灑灑幾頁紙，敘事清晰，詳簡得當，內容確實完全按照兩人議定所寫，是一份很好的彙報。
沈浩輕輕把彙報丟在一邊。
孫經理臉上的笑頓時沒了，“秘書長，你不滿意？還有什麼要改的，你指示，我現在就改。”
沈浩沒說話，隻是看著孫經理。
孫經理被看得額頭冒汗，很不自然。
沈浩看了孫經理一會兒，笑一聲，把彙報重新拿起，手裏一揉，直接扔進垃圾桶。
“秘書長，你。”孫經理直接站起，往垃圾桶前衝兩步又站住，臉露慍色，看著沈浩，“秘書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浩悠然抽口煙，淡淡一笑，“很簡單，這份彙報不屬實，不能用。”
“不屬實不能用？”孫經理在原地僵了片刻，“秘書長，這可是咱兩商定好的，我完全是按照你交代的意思寫，你怎麼出爾反爾？”
“因為我有這個。”沈浩一伸手從包裏掏出李隊的日記本拍在桌上。
孫經理盯著日記本看了一會兒，“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沈浩把日記本遞向孫經理。
孫經理接過日記本，迅速翻看起來，看了幾頁孫經理的臉色就開始變白，訥訥問，“這是李隊的？”
沈浩點點頭。
“秘書長，你從哪得到的？”孫經理追問。
“這和你沒關係。”沈浩淡淡道，“不過作為調查組成員之一，你有權利先看到這份日記本。”
孫經理盯著沈浩。
沈浩也盯著他。
屋裏的空氣一時陷入凝固。
頓了半響，孫經理突然冷笑一聲，“秘書長，昨天你是在演戲，背後你留了一手。就這你還說把我當朋友？”
沈浩笑笑，“孫經理，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才留一手，有些事事後知道其實沒壞處。”
孫經理不說話了，隻是繼續看著沈浩。
沈浩站起身，走到窗前，起風了，窗外的一棵枯樹被風吹得枝頭搖擺。
沈浩向孫經理招招手。
孫經理也站到窗前，沈浩指著那棵枯樹問，“孫經理，你看它像誰？”
孫經理往窗外看看，又是一聲冷笑，“你是在說我？”
沈浩點點頭，“其實當一顆牆頭草沒什麼問題，人總得生存。但搖擺的太厲害就不好了，說不定會被風吹斷。”
沈浩回頭看向孫經理。
孫經理臉上的冷笑沒有了。
沈浩又朝他笑笑，“有些事還是要憑心去做，那才是根。”
“秘書長，你的話我明白，可這件事。”
孫經理剛要解釋，沈浩打斷他，“可這件事商會的人都在看，如果不秉公處理，我們三個人都會被商會人輕視，被人看不起還能安心坐在這嗎？”
孫經理被問愣了，張張嘴回應不上。
“如果你心裏還是不踏實，這件事由我和何老板全部承擔，你可以不說話。”沈浩看著他。
孫經理看看沈浩，又看看窗外隨風搖曳的樹，頓頓問，“你們想怎麼處理？”
“很簡單，按商會的規定辦。”沈浩毫不猶豫應道。
“按商會的規定辦？”孫經理皺皺眉，“那就得把兩個人都開除。”
沈浩嗯一聲。
孫經理坐回到沙發上，點支煙，一邊翻看著日記本，一邊皺著眉想心思。
沈浩也不打擾他，隻是看著窗外的樹。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一聲，“秘書長，如果你和何老板真決定了，我也同意。”
沈浩聞聲回過頭。
孫經理已經起身看著他。
沈浩一笑，“孫經理，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我和何老板不勉強你。”
“我同意你們的意見。”孫經理提高聲調。
這顆牆頭草終於有了一點膽氣。
沈浩拿起桌上電話給何廣亮撥過去，讓他來趟自己辦公室。
很快，何廣亮就來了，進屋一看屋裏的情形，立刻明白怎麼回事？
沈浩又把孫經理的意見向何廣亮重複一遍。
何廣亮嗬嗬笑了幾聲，“太好了。孫經理，我以為你又要提反對意見。”
孫經理也笑笑，晃晃手裏的日記本，“何老板，事實都在紙上，我還能有什麼反對意見，當然得按事實辦事。”
孫經理這話說得敞亮。
牆頭草總算硬氣一會兒。
“兩位領導，咱們雖然要按事實處理，不過這事還是需要斟酌一下。”
沈浩和何廣亮聞言，立刻看向孫經理，剛剛還硬氣十足，話猶在耳，這麼快就孫經理就又轉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