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正對馬振宇的行為思付,馬振宇朝張凱母親微微一笑,“你不用站起,做好記錄。”
原來是虛驚一場。
張凱母親忙嗯一聲,坐下。
馬振宇目光重新看向馬經理,“馬天龍,我問你,這紙上的內容屬實嗎?”
“我。”馬經理訥訥不知如何張口。
“說話。”馬振宇一拍桌子。
馬經理一哆嗦,“有的屬實。”
“有的是占多少,說具體點。”馬振宇怒喝道。
“大部分吧。”馬經理看一眼馬經理,頭一低。
馬振宇點點頭,又看向李隊。
李隊正在擦汗,一看馬振宇看他,忙應道,“這些事我都不知道,和我沒關係。”
“李金財,你他媽還狡辯,紙上邊的字不是你的嗎?”馬經理立刻朝李隊喊。
“姓馬的,你血口噴人,憑什麼說這是我的字?”李隊晃著腦袋反駁。
“你那幾個狗爬字,燒成灰我都認得,你小子就不是好鳥。”馬經理比他喊聲還高。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像兩隻瘋狗相互撕咬。
“都閉嘴。”何廣亮一拍桌子也站起來,手往隨身的包裏一探,拿出那個日記本,朝著李隊一晃,“李金財,這個你見過吧?”
李隊一見,先是一楞,接著本能脫口而出,“這是我的日記本。”
何廣亮微微一笑,“大家都聽到了。”
李大頭先喊一聲聽到了。
眾人隨即紛紛附和。
李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再想改口已經晚了。
一臉懵逼地看著何廣亮。
何廣亮朝他冷冷一笑,“各位,剛才你們看到的內容,就是從這日記本上複印下來的,裏邊還有一些類似的內容,他們兩個人的行為已嚴重違反商會管理規定,我建議商會必須對兩人予以嚴懲。”
何廣亮故意沒把開除的決定說出來,看一眼馬振宇,坐下。
馬振宇點點頭,“我同意何老板的意見,這樣的害群之馬如果不予以嚴懲,將會影響整個商會。這就是我今天召集大家來開會的重點,大家都知道馬天龍是我的侄子,他在保安部當經理年頭也不短了。從公從私,我一直都很信任他,也很器重他,可當我看到這幾張紙以後,我心裏非常痛心,不光是為我個人,也是為商會,他們完全辜負了我和商會對他們信任。”
馬振宇說到這,滿臉痛惜,一副恨其不爭的糾結表情。
屋裏沒人說話,大家都靜靜看著馬振宇。
沈浩邊看邊想,馬振宇學聰明了,這出戲比剛才田雲生唱的還要好,反正馬經理離職已是注定的事,演這麼一場渾淚斬馬謖的苦情戲,既能將馬經理犯得錯與馬振宇撇清關係,杜絕田雲生借此再做文章。也塑造了馬振宇為了商會大義滅親的形象,扭轉因為徐濤事件,馬振宇在商會的負麵形象。
一舉多贏。
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馬振宇會破釜沉舟,出這麼一招呢?
“馬總,你還是坐下說吧。”何廣亮輕聲道。
“是啊,馬總,不要激動,坐下慢慢說。”田雲生對馬振宇這一招也很意外,定定神,勸道。
眾人跟著一起勸,馬振宇才最終坐下。
喝口茶,又抽支煙,緩了一會兒,道。“各位,我是痛心啊。不瞞各位,在看到這些內容後,我也有個私心,想把這件事掩蓋下來,或者讓馬天龍自己辭職,這樣也丟不我的臉。”
有人輕輕嗯一聲。
馬振宇突然聲調變高,“可那就是丟了商會的臉,我是商會老人,也是商會副會長,為了商會,我沒有權利這麼做。我必須把這兩個害群之馬當著眾人麵讓大家看清楚,不僅如此,我還要宣布一個決定。”
眾人都屏氣凝神看著馬征宇。
馬振宇也掃視一遍眾人,臉沉如鐵,“現在就將馬天龍和李金財色從商會開除,永遠不得錄用,其他涉事人員也根據他們的行為,按照商會管理規定,予以嚴懲。商會絕不允許這樣的混蛋在。”
馬振宇氣籲籲地一指馬經理兩人。
兩人同時一哆嗦。
李隊還想爭辯,“我冤。”
田雲生狠狠瞪他一眼。
李隊一縮脖,後邊的話沒敢說出來。
李大頭帶頭喊好,“馬總做得好。”
接著就是一陣掌聲和附和聲。
馬振宇大義滅親的形象驟然在會議室形成,窗外的陽光照在馬振宇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光圈。
馬振宇在商會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樣的掌聲了。
田雲生的臉上微微掛著笑,但他心裏不痛快,原本想將馬振宇的一招棋,卻被他下成了活棋。
如果馬振宇沒有事先看到那幾張複印紙,現在的結果就是另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