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沒有光亮,唯一的光源消失在逐漸關閉的房門中。
周天站在門口停了一會才走向她,長腿在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黑暗中,他看到了墜落在房間的天使,折翼的狼狽依然無法掩飾她的美好。可惜——
他俯下身,單膝跪在她身邊,一把抓起她的頭發,聲音低沉:“顏如玉,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嗎?”
顏如玉覆趴在地,頭皮傳來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揚高頭靠近他,混混沌沌地腦袋重得像灌入了好幾斤水,這就是大夥常說的“腦袋進水”麼?好難受。
身心俱疲地她沒有力氣去和他爭辯和解釋,她也不想解釋,一如當年他冷漠地離開,未曾聽她隻言片語,那些年她想說的話,隻想說給他聽的話,早就爛在肚腹裏。
下一秒,周天沒好氣地fuck了一句,手腕一扯,毫不客氣地將顏如玉拽起來,重重地甩在牆上,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和別人都有說有笑的,怎麼的,連應付我的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砰”的一身,頭暈目眩的她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到牆上,顏如玉的雙腕被他的大手扣住置於她頭頂,長發攏在一起妥帖地放在胸前,頸項貼近冰冷的牆,刺得她不由自主地向前移了幾分。
“投懷送抱?”他嘴角勾了勾,另一隻手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高看著自己,“忘記我說的話了?我嫌你髒。”
“……”顏如玉無言以對。
周天不悅地蹙眉,顯然不喜歡她刻意的安靜。他眯著眼仔細打量著她,一把抓起她頸項的項鏈,目光陷入了某種回憶。
顏如玉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無聲抗議著他的無禮舉動。
他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幾乎緊貼著顏如玉的身體,俯身湊近她耳測,“嘖,還留著呢,這便宜貨怕是配不上你現在的身份吧?”
如果不是她現在受製於人外加頭腦不清的話,她一定會啜他一口,再狠狠踢他幾腳,在順便問候下他親戚。他在對待旁人時多是冷靜自持,偏偏見到自己就像發瘋的蜜蜂似的,揚著毒針到處蜇人。她可不敢自作多情認為自己是特別的。
他的手撫上顏如玉的頸項,指尖的觸感是男人特有的粗糲,顏如玉有些酥麻,敏感的肌膚更是老實地冒起了一個個小顆粒。兩人靠的很近,他的臉就正對著她的,望著這副誠實反應的身體,他笑了,言語輕佻,“你的身體可比你誠實多了。”
羞惱地顏如玉撇過頭閉上眼,自動屏蔽他的話,貌似頭暈得厲害啊,好想就這樣暈過去。
周天顯然沒了耐心,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拎起她翻轉,光潔的背正對著他。白花花的肌膚在昏暗中刺得他眼生疼,他閉了閉眼,想模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白皙,卻徒勞無功,反而越發清晰。
很生氣,他張開嘴,狠狠咬住她的後頸。
終於,顏如玉如願以償地,暈了過去。
……
入夜後的酒店剝去白日的喧囂,迎來了片刻的寧靜。
一盞橘黃色的落地台燈安靜地佇立在落地窗旁,細膩的光線傾灑,順帶柔和了坐在窗邊沙發上男人的麵容。
他右腳翹起,筆記本穩妥地放在膝蓋上,單手輕輕地在觸摸板上滑動,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人近幾年的調查報告。
顏如玉,26歲,藝興文化娛樂公司所屬“樂善基金”負責人,周家養女。
個人經曆:
10歲被周家收養,幼時與周家獨子交好;
14歲因故輟學,原因不詳;
14歲至17歲,無記錄;
18歲至21歲,酉陽青龍小學支教3年;
22歲,重返周家,成為藝興文化娛樂公司董事長秘書;
23歲,成立“樂善基金”並負責其運營管理;
其組織實施的“益行客”徒步山區助學行動、參與實施的“紙間綻放”助力特殊兒童思維發展誌願服務項目在業界取得較好成績。
項目資金來源:周世文提供、讚助自籌
私生活較為規律,男女關係較為單純,每周五晚回周家老宅,周六清晨離開,其餘時間均住在江北嘴觀塘洋房。愛好跑步,攀岩。
“和周家獨子交好……”男人語音含在嘴裏,夜般低沉,“嗬,”他眯著眼,盯著電腦屏幕,伸手去拿咖啡,卻發現杯子早就喝空。他捏了捏嘴角,煙癮又犯了,左手又伸到一旁在公文包裏摸索了半天,突然指尖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他才偏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