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什麼?”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有人要玩我們麼?可是大老遠從京城請來的開鎖高手啊……怎麼寶匣裏麵就裝著一堆碎石頭?”
我還想發幾句牢騷,卻忽然留意到白虎將軍的臉色變得煞白,幾乎就在刹那之間,他高大的身軀顫抖起來。
“這是碎石局,不會錯的……”邱連虎眼中爆出了兩道精光,立刻運指如飛,將依然灼熱滾燙的碎石,一塊塊從稀軟的鬆香熔化物中挑揀出來。
隨後,又按照某種順序,嚐試著將這些碎石組合在一起。
“您這是做什麼?”我大惑不解,白虎將軍現在的狀態,十分反常。
“天野,時候不早了,你該先去休息。”邱連虎頭也不抬的說道:“明天日出之後,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邱連虎對我而言,是兄長,所以他的話不能不聽。
我悄然離去,留下一個十分靜謐的環境,由他進行思考和嚐試。
一夜無夢,我在疲倦之後,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回到堂屋,發現邱連虎依然坐在長椅座位上,雙眼中幾乎看不到一夜未眠的疲態。而桌上卻出現了一方灰色的石板,上麵滿是裂痕。
“您把那些碎石全都拚起來了?”我大吃一驚,忍不住驚呼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白虎將軍露出了十分複雜的表情,指向了這方複原的灰色石板:“天野,你能不能看到石板上麵刻著什麼?”
我低下頭,將眼睛湊到二十公分之內,這才看清石板表麵不僅僅有碎裂時的紋路,還有一些橫平豎直、或是蜿蜒曲折的白線。這些白色的刻痕和本身碎石裂紋截然不同,顯然不會憑空而來,一定是人為刻畫在上麵的。
別的刻痕不說,石板正中間位置有一個明顯的方框痕跡。十公分高,六公分寬。方框之內寥寥數筆,似乎輪廓是一名女人微微垂首的模樣,顯得十分詭異。
“活見鬼了……”我忍不住哼了一聲:“女鬼肚子裏麵,還藏著一個刻著女鬼的石板……既然衝我來的,跑是跑不了了。將軍,不如直接指點我幾招驅鬼誅邪的辦法吧……”
“天野你說錯了,這塊石板不止是衝著你,而且是衝著我們來的。”
邱連虎沉聲說道:“碎石拚湊起來後出現的圖案,傳遞了很多確切信息。比如這女人形象,並不是什麼女鬼,而是仕女,來自一份西漢帛書。”
“這之間……能聯係的起來嗎?”我實在覺得這種說法牽強。
“草圖輪廓當然看不出什麼,還有其他佐證。”邱連虎十分嚴肅的指向了石板複原圖上的其他刻痕:“這裏,還有這裏……這些紋路整體構成了一幅地圖,地圖是和西漢帛書聯係在一起的。”
“您怎麼知道這些刻痕一定是地圖?”我已經聽得發懵:“會不會是有人隨意刻出來的白線?”
“因為這地圖,是我十五年前親手參與繪製的。”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而且,曾經看過這張地圖的人,還活在這個世上的,絕不會超過三個。”
我的心跳加快,有種莫名的情緒噴薄而出——紙屑也好,碎石也罷。拚圖遊戲,正是那個人最喜歡也最擅長的。
“天璽兄弟……他是三人其中之一。”邱連虎閉上雙眼,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大哥?!
雖然已經有了預感,聽他親口說出之後,我依然全身顫抖,心亂如麻。
“這怎麼可能呢?”我拚命搖頭,大聲說道:“這玩意不是從女屍肚子裏麵掏出來的嗎?難道是大哥故意放進去的?他才三十幾歲的年紀,這具枯骨彌羅裳又有多少年頭?”
“這也是我的困惑。”邱連虎緩緩睜開雙目:“我實在想不通,天璽兄弟怎麼會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無論從理論還是從手段上,他都難以辦到。即使能埋屍填石、將信息藏在七彩玲瓏寶匣裏麵,也不可能在我們到來之前,將一切都提前安排的絲絲入扣……除非,除非他能夠未卜先知!”
“會不會和那女鬼有關係……”腦海中的一個念頭閃過,好像晴天霹靂。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邱連虎打斷了我:“但同樣不合邏輯。如果天璽已經找到了這裏,沒有理由不在親人和過命兄弟麵前現身。而裝神弄鬼,更不是他的作風。”
“如果碎石地圖真的是大哥預留下的,他究竟想要傳達什麼信息?”我咬了咬牙,望向邱連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