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推斷太驚悚了。
我在蝴蝶山洞和樹藤山洞裏,都沒有看到那個人。難道說,那個人,他進了中間的山洞裏?
秦風當然也不知道,引我進山洞的那人,究竟是誰。
“不過,可以肯定一點。那人引你進第5號防空洞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死。”秦風說。
他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那麼,究竟是誰,想讓我死呢?
莫名地,我想起三爺爺死的那天,那個打電話匿名報警的人。
我說:“秦風,求你幫我個忙唄。幫我查到三爺爺死的那天,報假警的那個人。”
“沒問題,隻要是活人幹的,我一定能給你查到。”他說。
我們倆在平宅大門口分手後。
平宅的大門兩側,挑著兩個大紅色的燈籠,門板上貼著我剛要進家門,顧言突然從門側的陰影裏走了出來,開口叫住我:“那個人,就是明天要跟你結婚的人吧?”
他會在這個時間出現,著實讓我很意外。
我說:“是。”既然他已經知道,我也不必隱瞞。
“為什麼選他不選我?”顧言忽然上前一步,兩手抓住我的雙肩,他用力很大,抓得我肩膀很疼。
我用力甩開他:“顧言,你別再糾纏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顧言,從你跟羅薇開房那刻起,我們的人生就不會再有交集。難道你不懂嗎?”
“從今以後,我們倆隻能當老同學!”
顧言兩眼通紅,瞪著我的樣子,很嚇人。
聽我說完,他忽然仰頭大笑,神情幾近瘋狂:“老同學?老同學!我們四年的感情,你說忘就給忘了嗎?平果,別以為我看不懂,你選那個離默天,選那個秦風,甚至看草包常公子的眼神,都比看我的眼神更友善。無非是因為,他們都有錢、有權!而我算什麼?無父無母的孤兒,在你心中,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傻子!”
他話音剛落,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長夜寂靜,這一巴掌的聲音很響,幾乎傳到了長街的盡頭。
王伯披著一件外衣,打著手電筒,出門查看。見是我跟顧言站在門外,有些錯愕,叫了聲“大小姐”,就趕緊查看我臉上有沒有傷。
我說擺擺手,說我沒事。
再看向顧言:“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年願意跟你走得更近嗎?”
顧言不語。
我繼續說道:“因為,我覺得,你跟我是一樣的人。從小都沒有父母的關愛,在你身上,我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顧言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同是孤兒?平果,你從沒告訴過我,你家這麼有錢!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跟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子,能一樣嗎?你是在講笑話嗎?”
他已經鑽進了牛角尖兒,我知道,我跟他講再多話,都隻是徒勞。
索性轉身進了平家老宅,王伯緩緩關上厚重的朱漆大門。
一道門,隔開了我跟顧言,希望也能切斷他心中的執念。
此刻,平家大宅之中,四處張燈結彩,掛滿了大紅燈籠,氣氛異常喜慶。
前廳正中的牆壁上,貼著巨幅的雙喜,所有的椅子都用大紅色的布罩罩了起來。椅罩上用金色絲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金色的流蘇墜子,一路垂落到地麵上。
我摸摸肚子,心中一陣惆悵。以前從沒想過,我的婚禮,會隻是一個儀式,全無實質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