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嫌浩爺太聒噪,就心照不宣地,猛灌他酒。
不一會兒,就把他給灌趴下了,讓服務員把他扶去酒店房間休息,包間裏才總算安靜下來。
聊天的過程中,我也大概知道了秦羽這些年的經曆,以及天憐教和楚菡劇組案件之間的關係。
楚菡七歲那年,放學路上,被天憐教徒誘拐。自那以後,就一直在不見天日的陰陽澗裏,做奴仆,服侍聖姑。
聖姑生性殘暴,以虐殺人類為樂。
在陰陽澗的13年中,秦羽每天都會眼睜睜看著有人在她麵前死去。
她也害怕,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稍稍不合心意的奴仆,全都被關進囚籠,變成下一個玩物。
秦羽這些年以來,一直活得戰戰兢兢。
時間太久了,對於童年的事,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席間,秦風親手為秦羽剝了螃蟹,把肥美的白花花的蟹肉全都放進她麵前的小碗裏。
秦羽吃得很開心,回頭對秦風笑:“哥哥,謝謝你!”
這畫麵,甜得我都不敢說話去破壞,隻好低頭吃菜。
“平果,龍江飯店的案子,又擱置了。”秦風有些無奈地跟我說,“這種涉及靈異力量的案子,總是很讓人頭疼呀!”
我“嗯”了一聲:“可是,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一天不除去天憐教,它就會禍害更多人。”
想到那些像貓狗一樣被鎖在籠子裏的人,我無比困擾地搖搖頭。
特別想要救他們,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
秦風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裏:“我已經跟上頭彙報了,公安部很重視天憐教的事情。現在,已經聯合香港警方,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掃除邪教的行動。隻是,據前方傳回來的報告,之前我們進入陰陽澗的入口,好像不通了。”
“不通了,怎麼會?”我顧不得咽下嘴裏的菜,就開口問道,“我們明明就是穿過那道牆進去的呀!”
秦風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秦羽打斷。
她剛剛還滿臉笑容,現在,卻忽然冷著一張臉,拿著筷子把碗裏的蟹肉撥到一邊兒,說:“有什麼難以理解的?陰陽澗的入口,本來就是隨意變幻的。你們進去那天,入口是在香港,說不定,明天就到了四川、黑龍江、內蒙古……誰都說不準,陰陽澗的入口會開在哪裏。這可以說是大自然的奇妙力量,連聖姑都左右不了。”
我滯了一下,一方麵,是對陰陽澗神奇之處的敬畏。另一方麵,也確實是被秦羽突然變換的表情給嚇到了。
她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秦風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舊笑嗬嗬地跟我聊天:“平果呀,楚菡瘋了,被關在精神病院裏。你要去看看她嗎?”
我“嗯”了一聲,秦羽的臉色更冷了,她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時,包房的門被人大力撞開。
“二爺,不好了,星爺帶人跟天憐教的人打起來了。”那是黑燕社的小弟,跑得很極,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
秦風臉色一凜,對我說:“平果,請你幫送小羽回家。”
說完,他就風風火火地奪門而出。
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包間裏就隻剩我跟秦羽兩個人了。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總感覺氣氛瞬間冷得讓人尷尬。
秦羽擦擦嘴,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子:“我吃飽了,走吧。”
然後,沒等我回答,便徑自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受了秦風所托,自然是要把秦羽安全送回家的。像個小跟班一樣,一路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龍江飯店。
我們先是沿著大路走,然後,拐進了一條小巷。
秦羽忽然頓住腳步,轉身對我說:“我隻給你一次警告,離秦風遠一點。”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不希望他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她憤怒地瞪我。
我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她的意思:“開什麼玩笑,我是已經結婚的女人啦!我有老公!我怎麼可能對你哥感興趣?”我把右手的婚戒舉起來給她看。
她這才有點相信的樣子:“那樣最好。”
秦羽繼續往前走,我繼續跟著。心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秦羽對秦風的在意程度,似乎,遠遠超過了兄妹應有的關係。
走了沒多久,就聽到前麵巷子的拐角處,傳來淒淒慘慘的呻/吟聲。
趕緊跑過去一看,暗黑的小巷中,七七八八地躺著黑燕社的小弟,個個都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兒哀嚎。
路燈下的石凳上,一個穿著幹淨的白襯衫的男人,端正而坐。
燈光灑在他身上,整個人都朦朦朧朧地散發出一層耀目的光輝。雖然臉上有一些微微冒血的傷痕,卻也是帥到了極致。
在他身旁,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兒,正手忙腳亂地給他上藥。
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簽兒沾著碘酒,輕輕塗在他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