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奇異少年(1 / 3)

某處不為常人所知的深山老林之中,一座破舊的道觀位於巍峨的懸崖之上。那道觀樣式古樸,即使遠遠地觀望也可知道年代之古老,可惜能來此觀看道觀之風景之人可謂少之又少,況且道觀的景色實在不怎麼樣的說。

一位身著粗麻編織服飾的少年,緩緩地從道觀之內踱步而出,來到罡風淩厲的懸崖邊上。隻見這少年中等身材,相貌頗為平凡,仿佛就如大街上隨手一抓便有一大把的那種人而已。然而,少年那神采飛揚的麵容之上,灼灼生輝的一雙眼神,卻似乎隱藏著能夠洞察天機般的智慧,又似在像世人昭示著他的不簡單之處。

危崖之上的罡風何等淩厲,更何況此刻正是金烏將升之際,也正是一天之內氣溫最低的時辰,那呼嘯而來的罡風直吹地少年一頭不長不短的披肩長發亂飛,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在罡風的打擊下發出霍霍之聲。少年不由自主地一縮脖子,低聲地咕噥道,“可惡的老道士,居然每天都要我來這鬼地方喝上兩時辰的西北風,他也不知道這滋味是多麼的不好受呀,所謂寒風刮骨也概莫如此而已……哎!不過為了我心目中的蓋世武功,也隻能忍了!”

“忍吧!隻有吃地苦中苦,方能成為人上人!又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少年一邊嘀咕,一邊足不停息地來到離懸崖邊僅僅不到兩尺的地方,不經意地朝下一望,即使一年多以來已經是家常便飯般的舉動,仍然讓他有種眩暈的煩躁感覺,他急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息,眼神平視朝前,凝望著遠處翻騰不休的雲海深處。

眼見朝陽即可就要破雲而出,天際的雲海雖然仍舊籠罩在一片陰沉的氣息之中,卻已經在隱藏於其身後的朝陽照射之下,隱隱約約地發出一種微弱的金黃光芒。那金黃色光芒此時依然弱不可察,卻是任何陰沉與黑暗氣息無法抵擋的巨大力量之象征。

天際的雲海在身後那蘊藏巨大力量的金黃色光芒的壓迫之下,不住地變換出種種光怪離奇的模樣,或作奇花異草狀,或作危樓高廈樣,又或作奇特動物模樣等。然而一切都不過是徒勞無功的垂死掙紮而已,一道讓人為之奪目的金黃色光芒終於破雲而出,以其無可匹敵的力量,將遮擋著它的任何陰沉與黑暗氣息一一驅散。

天際的雲海終於悉數化為虛無,一輪巨大的金黃色的朝陽,正緩緩地顯露出其耀眼的身姿。即使是其毫不足道的一角,也已經可以讓大地萬物為之歡呼。仿佛是一瞬間的事情,原本一片寂靜的懸崖之上頓時充滿生機,處處可聞清脆動耳的鳥鳴聲與振人心扉的獸吼聲。

“啊!啊……”站在懸崖邊上的少年口中禁不住發出兩聲毫無意識般的讚歎聲,望著那輪初升的紅日,心潮澎湃地想抒發自己的感慨,但立即發現自己那些即將出口的詞語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索性自覺地緊閉雙唇,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雖然因為金烏高升的緣故,懸崖上的罡風緩緩地減弱下來,但比之一般的大風依舊猛烈許多。而少年那略顯單薄的身軀,就那麼地在淩厲罡風中猶如木樁釘立模樣,筆直地站立了近兩個時辰,方才從神遊四海中轉回心神。他偏頭望了一眼那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老道士,輕聲笑道,“怎麼?今天有心情陪著我喝西北風呢?”

“呃!原來這便是你所謂的喝西北風?”那老道士麵容古樸,頜下五縷長須迎風飄揚。他雖然一頭白發,然而臉龐的肌膚卻依舊光滑地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模樣,正是所謂一副紅光滿麵的情景。老道士的眼神充滿從容飄逸的味道,此刻卻又因為被少年的打趣而又有那麼一絲窘然。

“如何?滋味好受吧?”少年見到老道士的模樣,不由地嗬嗬樂道,眼神中滿是促狹的味道,“今天到底出了什麼大事情,連你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老道士舉起右手,輕輕地一撫長須,先是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後,輕聲歎息道,“正如你先前所言,此次老道我下山之後,得到確切的消息,就在這個月初(公元189年9月),董卓已經響應何進的號召,帶領著他那一班西涼騎兵,趕往雒陽而去。……”

“哦!”少年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眼神開始跳躍不止,“那麼,不久之後就是所謂的一代奸雄曹操曹孟德正式揚名天下的時機了,哎!三國大戰,卻是現在正式開始哩……此後中原諸侯無數,相互征戰不休,幾近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又害地多少無辜百姓家破人亡,背井離鄉……”

那老道士聞言眼神一縮,反問道,“既然夜羽你知曉個中情景,以你那種可以說是洞熟天機般的本領,難道就從沒想過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拯救天下人於倒懸嗎?”

少年原來喚做夜羽,隻見他苦笑一聲,澀聲答道,“左慈老道呀!我早已經把我的來曆與你說地清清楚楚,你會認為我那真是洞熟天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