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九月已經是深秋時節,雒陽城內的大街之上,剛到傍晚時分便已經難尋路人蹤跡。
永安宮是雒陽漢皇城裏的一座離宮,環境優美,景色秀麗,春秋季節更是鳥類最理想的棲身之地。“永安離宮,修竹冬青;陰池幽流,玄泉洌清;鵯鶋秋棲,鶺鵰春鳴;鴡鳩鸝黃,關關嚶嚶。”集合大文學家大天文家於一身的張衡在《東京賦》裏描寫了永安宮的環境之美,實屬罕見。
而此刻永安宮內,燈火通明,一個肥胖的身軀,正不停地發出陣陣淫笑聲,興奮地追逐在數十個花枝招展的宮女當中,不時地伸出其比之常人粗上數倍的大手,在被其逮住的那位宮女身上的敏感部位肆意地撫摩,頓時引發宮女的陣陣嬌喘聲音。那人聞之性欲高漲,就地按住,當場在宮殿之中奸淫起來。片刻之間,大殿之中充滿了靡靡的淫亂氣息。
良久,方才雲消雨散。
那肥胖的身軀滿足了淫欲之後,穿戴服飾,卻是頭也不回地走出永安宮。隻見宮廷之外,恰好停留著一輛裝飾輝煌的馬車,馬車旁邊站立著四位身材高大的武士,腰掛長劍,見到肥胖者後躬身行禮,等到其上車之後,立即駕駛馬車離開永安宮,返回司空府。
司空府書房之內,臉色陰沉,細長雙目內寒光閃爍的李儒,正焦急地等待著董卓的到來。
董卓方一進入司空府,就聽人彙報李儒有急事求見,便動身來到書房。
“主公!大事未定,您卻為何如此草率行事?”李儒見到董卓後,開口之話就讓董卓心頭感覺到萬分的不舒服。
董卓不滿地怒哼一聲,嗬斥道,“我自有主張,何須由你來決定是非對錯!”
李儒見董卓臉上有惱怒之色,知道自己語氣過重,無奈之下隻好先行道歉,“儒自知口氣不對,隻是著急主公在局勢未穩的情況下,切莫要節外生滋。待到日後大事已定之時,天下萬般事物,還不都在主公掌控當中。”說了幾句後,李儒卻一副欲說即止的神態。
董卓心知李儒前來,必定不會僅僅隻有這幾句勸告那麼簡單,見到李儒的神態後,沒好氣地道,“任何話你就盡管說出口吧!如果說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是我可以信任的,那個人就是你了,好女婿。”
李儒滿臉笑意,舉起右手捏了捏下巴的山羊胡子,“多謝主公美意,臣李儒定當誓死效忠,在所不惜。”先是一番阿諛奉承的話後,哄地董卓放聲開懷大笑不止,李儒這才漸漸轉入正題道,“主公昨日廢立少帝之事,引起朝廷內各方惶恐不安,如此下去,隻怕終究會逼地那些公卿們起異心,對我們大事有所不利……”
董卓輕蔑一笑,得意忘形般地狂笑道,“有什麼好怕的。你昨日也在場,對於他們那種滿臉惶恐不安,渾身隻知道不停打顫,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肯定是不能忘懷。什麼朝廷重臣,依我看來,還不是一堆窩囊,連一群沒有種的宦官都收拾不了……”
“話不能這麼說!”李儒隻見董卓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心知其是被過於順利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主公也應該知道,現今士人一黨,有幾個比較有權勢的家族,譬如太傅袁隗一家,號稱四世三公,門生便布海內,我們絕對不能輕視。”
董卓聽到袁隗之名,雙眼內頓時凶光閃現,恨聲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了袁紹那小子,那天本是要他去與袁隗通融一聲,誰知道他竟然沒有聽從我的命令,反而抽刀逃走。此恨不消,我何以為人。明日我被去劉協那小子處,拿來玉璽一用,告示天下逮捕袁紹……”
李儒輕聲一歎道,“隻怕即使下了聖旨,也是作用不大……”
董卓不耐煩的打斷李儒的話道,“廢話!天下間哪裏還有比聖旨更有用的事物?否則你勸要我改立劉協那個小皇帝做什麼?”
李儒道,“主公可曾聽說過黨錮之事?”
董卓心中一凜,沉聲道,“便是當年桓帝時,李膺,陳蕃等人與宦官張讓侯覽等人的鬥爭?所以我才會說朝廷中那般士人窩囊之極,當年是鬥不過宦官,結果弄地所謂黨人禁錮終生,不得出仕;現今仍舊如此模樣,連何進都被張讓等人所殺,如此無能,還能指望他們什麼?”
李儒聞言嗬嗬笑道,“不過也正是其後袁紹等人濫殺宦官,才使段珪等人劫持少帝及陳留王夜走小平津,正好被我們碰個正著,使我們的優勢比原先估計地順利太多,也比較有利於之後進入京城,從而掌握實權……說句實在話,我們還應該感謝袁紹這個愣頭青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