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淡淡一笑,眼神轉過李儒,望向大廳外的街道之上,輕聲答道,“所謂士為知己,誰又能說明白對錯!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而已,管他人說太多呢?”
“你這話倒很對我口!”李儒右掌輕拍身前桌麵,柔聲道,“卻不知道夜羽籍貫何處?今年又年紀幾何?師承何人?”
夜羽無奈地轉而麵向李儒,輕歎道,“算是逼供嗎?我也隻有實話實說的份了……”
李儒滿臉笑意,他自從表露自己身份後,見夜羽不由地露出一副沮喪表情,心知對方必定知道自己身份,而且被自己的這一奇招打地措手不及,所以開始才不敢直接直視自己。當下他輕聲道,“你自己說的越詳細越好,也好省去我派人調查的麻煩!”
“知道了!”夜羽咕噥一聲,將雙手舉過頭頂,作了一個奇怪的動作,道,“小子姓夜,名羽,字翔實,乃是會稽郡永寧縣人氏,今年一十九歲又七個月,未婚單身,目前跟隨一名老道士左慈雲遊天下,途經雒陽,便在此落腳!因見雒陽人多繁美,動了技癢之心,所以才在英雄樓處擺下講書桌,一則弄點盤纏,二則也是不讓自己技藝荒廢!嗬嗬!如此答案,大官人是否滿意?”
李儒啞然一笑,見夜羽一副渾然不在意的神色,仿佛並沒有被自己的身份所唬住,與剛開始的表現大不相同,“你好像並不害怕我的模樣?是不是有恃無恐?”
“哪能呢?”夜羽長歎一聲,答道,“現今雒陽城內的風雲人物就是董司空,而李大官人既是董司空的心腹謀士,又是董司空的心愛女婿,這樣的身份,拿來壓我這樣的平凡人,那便是比泰山還重的情況啊!隻不過我這一派的家上承先秦宮廷優伶,便是在君王之前,也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卻並不是什麼有恃無恐!”
李儒見夜羽臉上露出的怪異表情,不由地宛爾笑道,“你現在的表現可不怎麼像嬉皮笑臉,反倒是大禍臨頭的模樣!罷了,你都已經說的那麼詳細,我便也不會再來煩你,不過你可要記得,日後我還會再來找你一次!”
“大官人就饒了我吧!”夜羽不由地呻吟一聲道,“如果被英雄樓的老板知道你還要來找我麻煩,我怕是要立即被他們轟出英雄樓吧!”
李儒聽到英雄樓老板幾個字後,眼神一寒,旋即恢複常態,環視了幾名對自己不住查看的夥計幾眼之後,起身來到夜羽身旁,伸手拍了拍夜羽的肩膀,道,“我早說過,並非是找你麻煩,隻是對你所說的《山海經》故事頗感興趣而已!你既然懂得講故事,可會寫字識文?我想要你與我寫一本你所知道的《山海經》書籍,我日後來取,如何?”
夜羽眉頭一皺,抬頭望向李儒雙眼,答道,“我雖然會說故事,卻不會寫字?”
“那倒是可惜了!”李儒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思索自己如果將夜羽帶回府上,讓他講故事於自己一個人聽講,而自己則在一旁記下夜羽所講的想法,不過立馬想起董卓對自己的警告,便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你在雒陽還有多少時日?”
夜羽道,“這個連我自己也無法確定,要看那位帶著我雲遊天下的左慈老道的意思!”
李儒暗罵一聲自己糊塗,夜羽提過是由左慈帶著雲遊天下,當時自己卻沒有在意,不過聽夜羽的口氣,左慈這位董卓口中的所謂張角的師兄,卻不過隻是一個喜歡四處漂泊的遊方道士而已,當下他沉思片刻,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後,才飄然離開英雄樓。
夜羽就那麼坐在長凳之上,望著李儒行去的背影,眼神內閃動掩飾不住的笑意。一名身材修長,長相英俊的青年來到夜羽身旁,疑惑地望著夜羽的神情,低聲詢問道,“翔實可知道李儒找你的原因?”
“還不是因為王師的緣故!”夜羽長身而起,兩相對比之下,那青年竟然比夜羽高出半頭。
“怎麼說?”那英俊青年道。
夜羽聳了聳肩膀,頭也不回的朝英雄樓後院行去。“英雄樓內的事情,又有哪件與你們王師逃脫的了關係?子玢自己慢慢想一下吧?”
“原來是耍我!”被喚作子玢的青年眼望夜羽背影,臉上露出懊惱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