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益州大人竟然派公衡兄為使,前來正一盟威道總壇!”從夜羽的口氣來看,他與這名身材修長,肌膚白皙的年輕使者並不陌生。
夜羽口中的益州大人就是指當時的益州牧劉焉,此時士人長以對方官職或字號尊稱對方,夜羽自然也不能例外,否則一旦稱呼錯誤,平白讓人笑話。
被夜羽稱為“公衡兄”的年輕使者聞言沉穩一笑,他年紀和夜羽相若,但比起夜羽外表的稍顯嫩稚,自有一副年少老成的表現,身上雖然穿一身藍色儒裝,卻並沒有該人予柔弱書生的印象,反而另有一種傲然天生的凜然氣質。
“黃權何德何能,牢煩翔實兄在此陪同我等待正一道師君!”自稱黃權的使者臉色平靜,顯然絲毫沒有受到夜羽滿臉笑容的影響。
夜羽眼神突跳,苦笑一聲道,“我總感覺自己的話太過酸味了!坦白說,嘿!公衡兄見諒,夜某並非十分習慣儒生的這一副文縐縐的禮儀!”
黃權臉色雖然平淡如鏡,眼中卻對夜羽的坦白之言閃過一絲稍閃即逝的驚訝,淡淡道,“既然如此,夜兄為什麼非要學這套文縐縐的禮儀呢?”
“不知道!”夜羽輕輕搖頭,臉上突然浮現出緬懷的神情,緩緩道,“可能是所謂入鄉隨俗的原因吧!我隻是見到公衡兄一身儒裝,為了能夠得到黃兄的認可,也不自覺地把自己當成一個儒生而已。”
黃權將“入鄉隨俗”四個字反複念了幾遍後,穩如磐石的臉色終於起了變化,驚訝道,“夜兄用詞精辟無比,僅僅四個字就將一位身在他鄉的羈留之人的心思表現的異常到位!同時你臉現緬懷,是否因想起家人之故,所以才有感而發?”
夜羽對黃權的觀察力大為歎服道,“公衡兄確實心細如發,我剛才確是想起一位故人!”他本是因為黃權的黃字,突然想起那日在漢中郡南鄭城所見那個黃裳少女的背影,不僅當時就覺得那背影極像自己那讓自己纏綿悱惻的少女,事後也因為那道背影而導致自己情緒低落無比。
張修的大笑聲打斷兩人的交談,大步從五米道總壇朝兩人所在的位置迎來,同時口中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呼?”他雖然對夜羽為何會跑在自己前頭和劉焉所派遣的使者交談感覺到異常吃驚,但見到兩人一副交談甚歡的情景,也隻能在黃權麵前隱忍不發。否則如果因此而惹得黃權心生不快的話,在劉焉麵前告上自己一狀,事情就會變地十分麻煩!
黃權淡淡答道,“鄙人黃權!”
夜羽敏銳地捕捉到張修眼中對自己的怨恨,當下對黃權笑道,“公衡兄見諒,夜某先告辭了!”
“不!”黃權搖頭道,“益州大人吩咐在下說,這件事情一定要在夜兄和正一道師君,還有正一道張公祺大祭酒三人麵前說清楚,好讓大家彼此之間都沒有猜疑之心!”
夜羽眉頭一皺,道,“既是如此,我悉聽尊命!”
張修心頭仿佛如翻江倒海震驚萬分,暗忖位何劉焉竟然會對夜羽如此看重,無奈隻好懷著百思不解的心情笑道,“黃大人和夜兄弟裏邊前!”
夜羽見張修因為自己和黃權的親熱舉止,又加上黃權提到劉焉之命和自己也有關係,立即就對自己的稱呼改變成為“夜兄弟”,於是心中對於張修的鄙視又加重了幾分。
黃權隨著張修進入五米道總壇的議事大廳後,等到張魯趕來,對著三人各望了一眼,方才緩緩開口道,“益州大人派黃某來是想告訴三位,他已經正式任命張師君為別部司馬,張魯大祭酒為督義司馬,另以夜羽為……”
夜羽臉色倏變,雙手捧臉輕聲呻吟道,“該不會連我也非要掛個職不可吧?”
黃權沉穩不變的臉色終於宛爾一笑,柔聲道,“夜兄雖不願意領職,隻怕到時候行事有所不便?”
夜羽伸出右手,輕點張修張魯兩人道,“就讓我做兩位大人身邊的一位小卒好哩!不知道哪位大人願意收留我這個小卒子呢?”
張修心頭一片茫然,為何劉焉會突然派使者來宣布給自己和張魯兩人的任職呢?當日劉焉可是答應五米道雖然對他投誠,但自己和五米道內所有頭領都保持著自己的獨立地位,並不隸屬於劉焉部下!迷糊間好像聽到張魯答應夜羽讓其做自己部下的聲音,心神一凜之下望向大廳之中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