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自出了劉焉府之後,絲毫沒有在成都逗留的打算,直接動身趕往閬中縣城和張魯彙合!
夜羽雖然對於張寶和安玉蟬兩人在成都的出現感覺到有些意外,但更讓他感覺到震驚的卻是因為張寶身旁的黃裳少女。這名被張寶喚作“玉兒”的少女,活生生的就如那一直深藏在他內心最隱秘處的靚影突然現身人世一般,一時之間,頓時在夜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對於夜羽而言,昔日感情的挫折,一直讓他有種無法自拔的自卑感。在他原先所身處的社會裏,他因為偏激的性格,而無法融入周圍環境之中。正是在他最沮喪的時候,一個溫柔體貼的少女出現在他的生活當中,並且鼓勵他試著改變偏激的個性去適應社會。
“社會是不會因為個人而改變的,所以隻有我們為社會而改變自己!”那個最喜歡穿各式各樣的黃色衣裳,有著極其甜美笑容的女孩子對夜羽說——當夜羽向她流露出悲觀的人生態度之時。
然後,夜羽開始按照她所說的那樣,開始逐漸地改變自己的性格,試著讓身旁的人看到一個開朗大方並且積極和他人交往全新的自己之時,夜羽和那位全心全意為自己設想的女孩也開始了各自青澀的初戀。
然而,就在夜羽開始憧憬美好將來的時候,他卻隻能無奈地目送女孩的離開。
夜羽甚至因為此事,比原先更加地遠離了現實生活,躲進人跡稀少的深山老林之間。
此次成都之行,正是因張寶身旁那黃裳女孩的出現,想起一直深埋心底的前塵往事,所以才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成都城。
那是他心頭無法遏止的悲傷。
夜羽並非那種不願麵對現實的人,但這件事情給予他的沉重打擊,卻讓他從沒有從傷痕中複原過來的可能性。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夜羽把這心事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內心最深處,即使親密如左慈,他也從來不曾透露半分;甚至那日與曹操到達陳留城之時,曹操向他詢問心中是否有意中人,夜羽在刹那間想起往事,也借口應付過去。
可是現在,夜羽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陷入無法自拔的刻骨銘心的思念裏。
當夜羽趕到閬中縣城之時,張魯等人見夜羽臉色陰沉異常,自然大為不解地向夜羽詢問究竟。
夜羽隻能在心中暗自苦笑不已,隻是把自己此次成都之行再次遇到張寶的情況講述了一番,隱瞞了那黃裳少女的事情,然後跟眾人說起劉焉已經答應派遣黃權率軍協助五米道殲滅蘇固。
張魯隨後聚集五米道內祭酒舉行了一次會議,夜羽雖然強自打起精神出席了會議,無奈總是無法集中心神傾聽眾人意見。
張魯終於發現夜羽的異常情況,再三詢問之下,夜羽隻以擔心自己所定的計劃一旦欠缺縝密的話,勢必會讓五米道遭受難以想象的損失。“或許是我把事情想地太簡單了些!哎!按照常理來說,劉焉在官場打滾多年,最後能夠官至一州之首,必有其過人手段。嘿!我應該留在成都城親眼見到黃權領兵出發才對……”
“翔實是擔心劉焉不守信用,反而向我們倒戈一擊嗎?”張魯沉吟片刻,輕聲一笑道,“其實正如你先前所言,劉焉和賈龍等人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除了鬥個你死我活之外,他們雙方都絕對不肯罷手!”
夜羽輕歎道,“我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對於官方來說,我們正一道在攻取閬中縣城後,就已經是名義上的叛亂分子!劉焉雖然恨不得將賈龍一口吞掉,可他對於在益州境內有著重大影響力的正一道也是心存忌憚!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夜大哥是否過於患得患失了?”張衛聞言大聲道,“我們已定的計策全部都是按照劉焉肯派遣人馬,好蒙蔽蘇固從而誘使蘇固貿然出兵攻擊我們。如果真如夜大哥所說,一旦劉焉不肯出兵的話,憑我們手中五千人馬,再彙合已經攻取城固縣的‘板夷蠻’部落的士兵,難道就沒有方法攻取南鄭城嗎?”
“如果真的要那樣行事的話,我們就隻能白白為劉焉那老狐狸辛苦一場!”夜羽舉其雙手從上而下緩緩地擦拭了一下臉龐,沉聲道。
一名五米道教眾行色匆匆地趕入舉行會議的閬中縣府大廳之中,快步行至張魯身後,俯首在張魯耳朵旁低聲細語地彙報。
張魯臉上驀然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霍然長身而起,道,“劉焉那老狐狸終於派遣黃權領兵來攻擊閬中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