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羽拖著疲憊的身軀出現在客棧門口的時候,早已經等地心急如焚的張魯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迎接上去。
夜羽將張魯剛剛見到自己時的欣喜模樣,心知自己貿然出走引起張魯的擔憂,心頭升起一股歉意。
這次先是遇到張寶,並與其交手後被打成重傷,後來又遭到張修派遣的人馬圍攻,如果不是張思玉偕同張寶及時趕到,也許真的再也無法見到張魯。
夜羽想起張思玉對自己的恩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神色。
張思玉不僅沒有遵從張寶的意思對自己趕盡殺絕,甚至還出手替自己療傷,這是夜羽無論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單單憑借這件手下留情的事件,夜羽就已經欠下張思玉一個永遠也無法償還的人情。
因為夜羽心知肚明,如果沒有張思玉替自己的療傷,讓自己傷勢大為好轉的話,以自己的重傷之軀,肯定無法在張修手下那自稱是建寧祭酒王萌等人的圍攻下支撐到張思玉和張寶兩人的到來。
夜羽甚至明白張寶之所以突然改變初衷,在王萌等人手中救下自己,也是因為張思玉的原因。
“如此就等於張思玉救過自己兩次了。”夜羽想起張寶離開前的怪異笑容,暗自思索張寶這個笑容所隱藏的含義。
張魯見夜羽見到自己後臉色異常,關心之下出言詢問緣由,在夜羽說出張修派人圍攻自己的事情後,即使性情溫和的張魯也無法掩飾自己對張修的不滿情緒。“師君這樣做實在讓我寒心,他怎麼可以對翔實下此毒手呢?要知道若非翔實的協助,我們又怎麼能夠如此輕鬆地攻取漢中郡?”
“我那隻是在幫助你張公琪,而不是他張修!”夜羽似乎對張魯的觀點毫不在意,搖頭冷笑道,“他既不仁,我自然也可以對他不義!雖然說我從雒陽隨公琪來到益州,本來就是準備讓你登上正一道師君的位置。隻可惜你心有顧慮,遲遲不肯點頭同意我的建議。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和張修兩人已經走上決裂的道路,後果隻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張魯沉聲道,“難道不能有其他的方法解決嗎?”
夜羽啞然失笑道,“公琪是否是太天真了?你率人成功攻取漢中郡後,對張修的師君位置造成了無法估計的衝擊力。張修之所以不肯傾全教之力,而僅僅是讓你用本部人馬,分明就是不想讓你立此大功——要知道,當年張修傾整個正一道的力量,都沒有成功,現在你卻如此輕易成事,試問張修心裏又如何想法,正一道的教眾又如何想法?”
張魯渾身一震,緊盯夜羽雙眼道,“翔實是否早就預料到今日的局麵?”
夜羽不答反問道,“難道公琪在當日決定依我的建議,攻取漢中郡以做正一道的根據地之時,就沒有想過這將造成你和張修的對立嗎?嘿!張修可不是什麼心胸寬闊之人。”
張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可我當時心想也許我們還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絕對這個沒有可能性的!”夜羽輕輕搖頭,道,“張修對於你的忌諱心理,也並不僅僅是你成功攻取漢中郡後才產生的,而是由來已久,這是因為當年他的師君之位不是光明正大地取得,而是非法所得。這個事實不管是正一道教內的普通教眾,還是其他道門人員,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張修同樣知道自己的地位並不穩定,所以才會對你忌諱非常,千方百計地想方設法排擠你,迫使你不得不尋找借口雲遊中原。可是現在形勢不同往日,你成功攻取漢中郡後,對比當日張修響應張角起兵狼狽敗亡的情況,更是將你在正一道內的威望推至極點,我想凡是明白事理的人,都該清楚誰更適合擔當正一道的師君。”
夜羽望了一眼滿臉猶豫不絕的張魯後,冷笑道,“張修更是清楚,所以他才會準備先下手將我除去,然後更是殺害你張公琪,再將忠心於你的正一道教眾一一清除,如此一來他的師君位置才能穩如磐石。”
張魯臉色一黯,輕聲道,“我會注意,不讓張魯抓住把柄的!”
夜羽心知張魯性情溫和,並不喜歡爭權奪利的伎倆,所以能夠對張修的排擠一忍再忍。當日自己勸說他取張修而自立五米道師君的時候,張魯也是以夜羽先助他攻取漢中郡之後再做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