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功力何等深厚,從身後傳來的淩厲勁氣破空聲,再加上張任在出手前就已經大叫“休傷我父親”,張寶早已經料到張任為了救援張淵會不顧一切。
不過他心中仍舊微微錯愕,張任居然將“磐雲槍”當做暗器投擲?
張寶倏然一個大轉身,右手輕輕一操,立即將“磐雲槍”抓在手中,緩魂伸出左手食指在“磐雲槍”上隨意一彈,居然響起一聲沉悶的回聲。
張寶傾耳聆聽,冷酷的雙眸朦起一絲哀傷,對於張任拚命施展身法掠至張淵身旁的情況不聞不問。
張思玉飄身落在張寶身前。
張寶目露奇光,搖頭歎息道,“玉兒,你是否準備替他求情?”
張思玉望一眼注目自己的張淵和對張寶怒目而視的張任,見張淵在張任攙扶下站穩身軀,芳心稍安。
“二叔,玉兒隻見你步步相逼,這位張前輩卻隻是招架而沒有還手的意圖。現在二叔已經將張前輩打成重傷,心中有再大的火氣,也應該已經消去,二叔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張寶聞言低嘿一聲,仰首朝天,卻沒有反駁之意。
“賢侄女如何稱呼?”張淵聽張寶對張思玉的昵稱,忍不住詢問道。
張思玉柔聲答道,“雙名思玉!”心頭卻想起剛才張淵說起的“青玉”。
青玉自是自己娘親的芳名無疑,而父親給自己所取的“思玉”之名,一定是為了紀念娘親。
果然張淵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思玉!思玉!張角啊!虧你還有幾分情意,始終沒有忘懷對青玉牽掛之心!”
張寶眼中寒光乍現,低聲森然喝道,“張淵,你若想逞口舌之快,如此肆意詆毀先兄,休怪張某今日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張思玉輕掣張寶道袍,柔聲勸止,“二叔!”
一旁張任亦和張思玉相同心思,勸說自己父親。
張寶臉色一沉,沉聲道聲,“不送!”徑自返回大廳,連和夜羽張魯兩人都沒有打招呼。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料到張寶會如此輕易罷休。
張淵注視大廳片刻後,掙開張任手臂,大踏步離開,張任急忙提著“磐雲槍”跟隨其後。
“悠悠我心,
唯係伊人。
情以何堪,
對月澆酒……”
張淵舉步踏出大門之時,回頭轉望夜羽一眼,眼中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好花須直折,莫待落紅時。小兄弟,你記住了嗎?”
夜羽眉宇間哀傷更見濃鬱,低聲吟道,“已是情海傷心客,回首不見昔日佳人影。夕陽餘輝下,古道枯樹旁,折楊柳一枝,細聲卻問,情為何物,癡男情女,生死相隨!”
張思玉和夜羽擦身而過,將夜羽低吟的內容毫無遺漏地收入耳間,芳心越發黯然。
張魯眼望張思玉背後俏影,肘尖輕點夜羽臂膀,低聲到,“翔實,你覺得張姑娘如何?”
夜羽悶哼一聲,十分不滿地瞪了張魯一眼,“你很多事!折騰了這麼久,我們還有呆在這裏的必要嗎?快和我一起和張寶說告別算了!”
張魯快步趕上夜羽,一前一後回到大廳。
張寶聽夜羽提出要與張魯告辭,並無太多表示,點點頭就算應允,然後囑咐張思玉送兩人出門。
三人一路默默無言,氣氛異常尷尬。
張思玉將夜羽張魯兩人送至大門外,美目橫掃了夜羽張魯兩人一眼後,輕輕說聲一聲“走好”,立即折身回轉。
張魯轉頭望臉色凝重的夜羽,本想說句打趣話,然而接觸到夜羽迷離無神的目光,卻又擔心自己承受不了自己的刺激,立即緘口不言。
夜羽一言不發,大步轉身離開,張魯唯有急忙追趕。
大廳旁邊,有一閣樓,窗戶對街而開。
張思玉佇立窗前,凝望夜羽張魯兩人離去的身影。
大廳中,張寶神色漠然而立,良久一聲輕歎,舉步朝張思玉所在閣樓行來。
夜羽張魯兩人匆匆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