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功虧一簣(下)(1 / 3)

夜羽和張魯所藏身的民居,原本是五米道在成都的秘密據點。

這個秘密據點是一座庭院式的建築,和張寶藏身所在的地方十分相似。

庭院前方是一個占地四五十平方米的院子,連接大廳,大廳後麵才是供人們居住的套間。

寬敞的前院裏,西側牆角,種植著一株雄姿挺拔的參天柏樹。依然鬱鬱蔥蔥的樹冠,在這即將入冬的時節,顯地分外醒目。

夜羽抬頭仰望幾乎遮掩住半個院子的碩大樹冠,伸出雙手撫摩其蒼勁巍峨的粗壯軀幹。

“夜兄在想何事?”張任的腳步聲輕輕響起,至夜羽身後三尺處倏然停住,發話詢問道。

“歲不寒,無以知鬆柏;事不難,無以知君子。”心中閃過儒家先聖孔子的名言,夜羽轉頭凝望張任冷峻的清秀臉龐,心中想起這名以忠貞不二而留名後世的武將,以及他那被譽為“川中第一將”的名頭,不由感慨地輕歎一聲。

《三國演義》中張任的人生,在最後關頭,依舊對自己的君主劉璋不離不棄,即使明知劉璋是那麼地柔弱無能。

正如鬆柏在寒冬的堅持,張任也對自己的理念貫徹至死。

東漢末年,無數的能人誌士,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和目標,投身於各方勢力,為之拋頭灑血,譜寫了一曲曲激蕩人心的篇章。

智如諸葛司馬,勇如關張典許,成敗如曹劉孫袁呂諸人,從初平5年(公元189年)董卓進京亂政開始,到延康初年(公元220年),曹操之子曹丕指揮手下迫使獻帝“禪讓”為止,短短的三十年時間裏,通過一係列後人耳熟能詳的事件,在亂世紛爭的舞台中,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才華與夢想,演繹了一出波瀾壯闊的曆史劇本。

雖然曆史中的“三國”,是從延康初年曹魏代漢正式開始,但在普通人的心目中,那之前的曆史,才更具讓人心生向往的無比吸引力。

羅貫中的一部《三國演義》,竟是那樣的深入人心。

《三國演義》雖不是正史,卻比正史更加權威。

現代社會裏,普通人說三國,武必及呂關張趙馬典許等,智必提諸葛司馬郭賈周陸等,甚至為誰是三國第一武將,誰是三國第一軍師的命題爭論地臉紅耳赤,不肯罷休,足見《三國演義》的魅力所在。

張任在《三國演義》中,也是一位特征鮮明,讓人敬佩的人物。雖然筆墨不多,篇幅稀少,但寥寥的幾筆,一位智勇兼備,而且又忠心耿耿的武將呼之欲出,堪稱武人的楷模之一。

隻可惜因為陣營的不同,導致了他最終的殞命。有人說,如果張任一開始就是劉備陣營的人,或許他會大放異彩也說不定。

夜羽轉身,注視張任道,“隻是突然想到,孔子說君子如鬆柏,臨難方能顯出其品質的可貴與崇高!”

張任在夜羽灼熱的目光盯注之下,心頭泛起微妙難言的波動,輕吸一口氣後,詢問道,“夜兄以前曾經遇到我麼?我是指在前次客棧會麵之前?”

“我覺得是沒有!”夜羽輕輕搖頭,微笑道,“張兄為什麼會替賈龍效命?而不是為劉焉?”

張任頓時啞然無言。

夜羽這句覺得沒有的回答,實在讓他大感意外。

任何兩個人之間,有沒會麵是完全能夠肯定與否的事情,但夜羽卻偏偏以“覺得沒有”來形容。

他自是不知道夜羽從小就是捧著《三國演義》長大,然後又翻閱了無數次《三國誌》的情況,所以才不明白夜羽麵對自己時的感受。

當傳說中的人物,活生生的站立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所有人心中都會生出一種極其奇怪的荒謬心理:那個人仿佛是夢中的角色,既是那麼的熟悉,卻又異常的陌生,兩種原本完全相反的感覺交融難分,這才有夜羽這句“覺得沒有”的怪異回答。

原先在和左慈王越李儒曹操呂布等人見麵時,夜羽心中都會生出那種奇異的感覺。而且夜羽自己心中也明白,即使自己在這個時代生活的時間再長,日後再遇到每一位書籍上記載的人物之時,依舊也無法平息自己的這種奇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