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提氣疾奔十多裏路後,驀然雙腿一軟,跪倒在雪地之中,大口喘氣不已。
體內已經陷入混亂的真氣說明了剛才和檀元濟的交手凶險至極。
雖然丹田內“百草丹”所化的龐大真元幫助自己化解了檀元濟攻入體內的真氣,但他所受的重傷仍舊極其嚴重。
以檀元濟的眼光,未必就不知道這點事實,而且讓人感覺特別突兀是,檀元濟居然會在至少從表麵上看起來是擊中了自己,形勢大為占優的情況下,偏偏卻突然提出要以平局收場。
即使有南華的名頭壓著,但檀元濟大可宣稱已經勝利,並逼迫自己自殺。這樣一來,就算南華與自己有關係而且關係還十分密切,也無法以借此口去找檀元濟的麻煩——雖然夜羽不過隨口說說。
其中必定有外人無法知曉的原因。
“當我是傻瓜嗎?”夜羽苦笑一聲。但任憑他無論如何思索,也無法推斷出檀元濟的真意。“回去問問李儒,今天可以說是先後被兩人擺了一道,真是晦氣。”
勉力提前殘餘真氣,施展身法,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長安城。
柳子楚收回放在夜羽背後的雙手,臉上露出詫異神色,道,“師弟的真氣可真怪異,與左道長的紫虛勁似是而非,另外還有一股我也毫不知情的真元盤踞在丹田之中,其深厚程度,讓人驚歎!”
夜羽輕歎一聲,道,“柳師兄功力深厚,與陳調師兄可謂並駕齊驅!”
柳子楚淡淡一笑道,“師弟若能化丹田內的真元為自身真氣,功力勝我多矣!”
“我也很想!”夜羽搖頭苦笑道,“可它能聽我的嗎?”
柳子楚顯然是聽華佗說個夜羽體內“百草丹”的事,聞言眉頭不由地皺起。
張思玉俏臉掛著一絲嗔怪神色,推門進入房中。
柳子楚長身而起,哈哈笑道,“前邊可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這便去!”
張思玉心知柳子楚不過是借口躲開,好讓自己和夜羽兩人單獨相處,心思大哥的這位師兄倒是明理,但轉念想起他在昨晚自己要尋找夜羽時的話語,臉色不由黯淡無光。
夜羽見張思玉臉色異常,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禁不住關切詢問道,“思玉,你有心事?”
張思玉轉過嬌軀,背對夜羽,道,“大哥!我們還是離開長安吧?”
夜羽心中一凜,皺眉道,“為什麼?”
“大哥!那李儒根本就是存心不良!”張思玉悠悠輕歎,語氣中隱隱流露出一點恨意,道,“大哥也說了,昨天他才勸你離開長安,即日卻要你替他打探消息,害地大哥身受如此嚴重的傷勢,讓大家都要為你擔心害怕……”
當臉色雪白如紙的夜羽重回英雄樓時,眾人都嚇了一大跳。
柳子楚眼光比眾人高明許多,第一時間稍一把脈之下立知夜羽體內經脈寸存欲斷,真氣混亂至極,若是常人隻怕早已支撐不住,幸好夜羽丹田內有股不同尋常的真元不住地往他體內經脈輻射性地散發奇特的真氣,保護住脆弱至極的經脈,這才讓夜羽平安無事。
他不敢怠慢,立即動手運功幫助夜羽療傷,直到夜羽體內真氣已經能夠自行有序運轉起來,等若能夠自己運功療傷,這才罷手。
張思玉自夜羽趕往終南山探測消息後,芳心就一直忐忑不安,見夜羽回來時的模樣,更是憂心重重。
“我雖然不諳人世,但也知道,無論呂布,還是李儒,都不過是想利用大哥為自己辦事而已!”張思玉緩緩轉過嬌軀,注視夜羽雙眼道,“大哥聰明遠勝於我,又怎麼會看不破這點呢?但思玉就是不明白,大哥何苦為他們賣命?”
張思玉黑白分明的星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深處的憂慮,絲毫沒有保留地向夜羽表達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