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是人們在曆史上經過長期發展而形成的穩定共同體。
因為各自民族的生存地域特性的不同,往往會產生發展形勢也不盡相同的民族。
中原漢族生存的地方,地形多樣,土地肥沃,適合種植各種糧食植物,同時因為物源豐富,形成了獨特的絢麗文化。
大草原上的各個民族卻因其生活所在的大草原物源貧乏,不得不采長期無固定住所,過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
生態環境與一個民族性格的形成和發展有著息息相關的密切關係。
草原上各遊牧民族因為其物品的貧乏,因此對中原肥沃的土地十分羨慕;中原以農耕文化為主題的“漢”民族也因為其比較高度發展的文明,產生了一種優越感,嚴防“華夷有別”。
雙方的衝突,因為遊牧民族對中原肥沃土地的窺視,以及中原漢族對四方夷族的輕視,無可避免的產生。
以夜羽的觀念,從來沒有認為中原漢族就比草原民族高出一等的念頭。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特色,正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性一樣。
尊貴無上如天子,卑賤貧困如乞丐,在本質上而言,其實都是相同的。
同樣的,無論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也好,中原的農耕民族也罷,地位也是等同的。
他們所不同的,隻是文化的差異而已。
在曆史流轉不息的洪流中,無論天子乞丐,各個不同的文明,都不過一塵埃。
夜羽來至後世,更能明白曆史掩蓋了多少英雄豪傑,多少古老悠長的文明。
拓拔野嗬嗬一笑道,“夜兄此話何意?”
夜羽微微笑道,“拓拔兄若知道中原政權基本上是處於防禦性的時間遠遠多過進攻的時間,就該知道我心存什麼樣的念頭了!”
農耕民族,以土為本,基本上都喜歡定居,視背井離鄉為迫不得已的災難;而遊牧民族,居無定所,更號稱馬背上的民族,一生逐水草而居。
兩者的特性,決定了雙方遭遇時的軍事作戰特點。
農耕以強大的步兵為主,以防禦為先;遊牧民族以騎兵為主,以犀利的進攻為先。
拓拔野目露奇光道,“夜兄倒不像尋常中原人,自以為處處高人一等!”
夜羽搖頭道,“我知道大草原帶給中原政權的巨大威脅性,從不會自誇中原就是天下無敵。”
是啊!
中原何曾無敵過?
從西周開始,中原就一直在四方遊牧民族的包圍下,艱難地生存下來。
西戎,狄,羌,東胡,匈奴等眾多的遊牧民族,都曾經給中原帶了無法想象的巨大威脅。
即使偶然有絕代名將能夠以天縱奇才成功擊敗遊牧民族,但因為種種原因,隻能做到暫時性的擊潰而無法永遠性消除來至草原的威脅。
即使強如秦皇漢武,舉全國之力,也隻能取得戰略性的勝利,而不是成功取得最後的壓倒性的勝利。
再加上大草原也是霸主輩出的地方,前麵的民族剛剛在中原政權的拚命打擊下衰弱,後興的民族便能緊接著趁機崛起,成為中原新的威脅。
盛極必衰。這是天下萬物萬事的特性。
任何政權都有衰弱的時候,中原的政權自然也不曆來。一旦不再強盛到可以對大草原的遊牧民族政權有足夠的威懾力的時候,就意味著勝利的天平開始傾斜。
秦末,漢末,晉末,唐末,宋末,明末,又有那個時代能夠擺脫這樣的規律。
曆史仿佛就是一個安排妥當的周期表,周而複始地重演著一幕幕的劇本。
“夜兄可知,檀元濟為何返回草原嗎?”拓拔野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烏桓最近又起心思,意圖與我族一爭高下。武聖此番招回檀元濟,是想讓他在和烏桓的戰爭中,立下軍功,好堵塞住眾人的不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