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進入涇縣山區後,心中卻隱隱生出不妥的感覺。
為何太史慈的部隊不見蹤影?
一路上,他以種種手法,都沒有察覺到太史慈部隊的蹤跡。
難道太史慈在行軍作戰方麵,高明到自己無法知道的境界嗎?
他一邊在山林間趕路,一邊苦苦思索之際,驀然隱約聽到一點輕微的呼喊聲。
那聲音有點雜亂無序,似乎並非僅僅一個人能夠發出。
夜羽心中一震,展開身法,循聲直奔聲音的來源處。
難道說太史慈部隊和祖郎等山越的人馬已經開始展開交戰不成?
他將身法施展至極致,飛速地翻過數座小山,隻覺聲音越發清晰,顯然是越來越接近事發地點。
這時夜羽已經完全聽到那沸騰聲音中傳出的廝殺味道。
到達一個山頭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下方山穀間的盆地中,有兩支人馬正在鏖戰不休。
一方是盔甲鮮明的漢朝正規官府軍隊,不僅以四五千的眾多人數遠遠超出對手,而且視武器和防身裝備都遠比對手精良許多;而和他們對戰的另外一方則是一些服飾奇特,武器亦稀奇古怪的山越民。
從形式上來看,山越民們明顯處在下風。
夜羽的目光,完全被官兵中那身背一把特製長弓,傲然端坐高頭戰馬之上的年青將領所吸引。
那人身材魁梧雄壯,不僅親自策馬戰在部隊的最前方,而且口中發出一道道指揮部下攔截山越民的命令。他手持一杆鐵槍,功力驚人,所道之處,竟無一合敵手。
夜羽能夠肯定,這人就是太史慈!
他眼望端坐戰馬上,豪氣萬丈地衝鋒陷陣的太史慈,這才醒悟事情的原因。
所謂“出發兩日”,不過是太史慈迷惑敵人的計策而已。
難怪自己離開曲阿後一路行來,都沒有發覺半點關於太史慈部隊的蛛絲馬跡。
從行程上來看,太史慈應該是從自己到達曲阿的四日前就已經領兵出發,但並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而後卻在兩後前才向外界透露消息,說自己的部隊剛剛啟程。
兩天的路程,足以讓太史慈占盡先機。
他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讓祖郎等人麻痹大意之下,失去應有的警惕心。
山越民中的祖郎不住地喲喝著讓所有人退入山林,但見太史慈率領的人馬逐漸包圍上來,忍不住暗歎一聲。
自己和所有人一樣,都顧忌錯了太史慈的行軍路程,本想設伏攻擊他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道翻被太史慈設計,陷入圈套,才落到現在的下場。
隻要能夠逃入山林之中,那裏便是山越民的領域,諒太史慈也不敢貿然跟進。
可惜那短短的百多丈距離,雖然近在眼前,卻仿佛隔著天涯海角一般;在對方人馬包圍上來的情況下,要想成功逃入山林之中,卻難如登天。
太史慈手中鐵槍再度挑飛一名山越士兵後,心頭湧現勝利在望的喜悅感覺。
驀然之間,他卻生出一絲說不出的莫名不安。
祖郎長刀連劈,先後架住四名敵人的攻擊,在身上又增添了一道傷痕的情況下,將一名陷入困境的山越民成功救出。
那人露出感激神色,接著聽到祖郎低喝一聲“緊跟在我身後”,不由地精神一震,提刀緊緊跟隨祖郎身後。
雖然此次不幸中了敵人的圈套,但祖郎在所有山越戰士的心中,仍然是帶領他們反抗漢人士族豪強的領袖,絕對沒有因此事故而遭遇到一丁點的動搖。
因為祖郎曾經帶領他們打退漢人士族豪強派遣來圍剿的部隊的無數次進攻。
太史慈見祖郎奮不顧身地將陷入各自苦戰的山越民重新聚合刀一處,心中暗讚一聲。
這人倒是個人物,在這樣身陷困境的情況下依然保持清晰的頭腦,認識到隻有聚集所有人的力量,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這一仗亦讓太史慈認識到山越民的戰鬥力絲毫不遜色於正式的官軍。
若非山越民一早開始就中計的話,眼下的形式未必如此順利。
以五千人馬對付不到一千的山越民,取得這樣的戰績,難免讓太史慈的心情大打折扣。
不過比起曾經的前任張英等人每次的圍剿最後都是在山越民的圍攻下隻能狼狽而逃的情況,太史慈心知這已經足以讓自己在劉繇的麾下將領麵前揚眉吐氣。
劉繇麾下都認為自己資曆過淺,因此無法擔當大任,那麼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太史慈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