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胯下戰馬發出一聲悲嘶,屈膝跪下。
太史慈雄偉的身軀在半空中一個輕靈的筋鬥,穩穩地落地,直覺體內血氣翻騰,好不難受,轉眼望見夜羽退後三尺左右的距離後,若無其事般地對趕到身旁的祖郎微微一笑,心頭對夜羽的實力大為凜然。
夜羽卻是有苦自知。
剛才若非丹田內“百草丹”轉化的雄厚真元及時補充,讓他的真氣壯大了三分,以他的實力,最多隻能接下太史慈的三箭中的兩箭而已。
繞是如此,他硬接太史慈的三箭後,隻覺一股熱流直衝喉嚨,幸好他以無上定力,硬生生地壓下即將噴灑出口的那股鮮血。
此時此刻,絕對不能露出絲毫破綻,否定說不定會招致太史慈更猛烈的攻擊。
太史慈所站立的位置雖然和他們間隔數十丈,但以他手中的特質硬弓,卻對所有人都有著難以想像的殺傷力。
太史神射,後世誰人不知?
夜羽眼望太史慈手中特製硬弓輕舉,哈哈小小一聲,提氣揚聲道,“子義是否還有絕招?為何不讓我一並見識?”
太史慈心中躊躇。
任他如何想象,亦無法猜測為何夜羽居然會主動邀戰?
此時山越士兵的前頭部分已經衝破自己所布置的攔截部隊,衝到了山林邊緣,隻差數丈距離就能夠全軍隱入山林之中。
夜羽竟在此時邀戰,難道他是不想尾隨山越士兵撤離嗎?
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才這麼有恃無恐?
太史慈心中念頭轉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猜測出夜羽的打算。
原本攔截山越士兵的劉繇軍,亦朝太史慈所在的位置返回,更讓太史慈恨恨地咬牙不已。
山穀另外一個出口驀然傳出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太史慈心中一驚。
難道祖郎高明如此,居然在此地反設伏兵,隻等自己部隊得意忘形之後,才準備攻一個措手不及嗎?
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夜羽為山越民們設定的計策而已?
不過隨即他立即醒悟到敵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因山穀後頭的敵人始終僅僅發出一聲聲的呐喊,卻毫無向太史慈部隊發動進攻的念頭。
太史慈不由地冷笑一聲,轉眼望見己方士兵卻是手足驚慌失措,滿臉茫然相顧的神色,無奈地轉為一聲苦笑。
雖然山越人的“援軍”不過是虛張聲勢,但自己軍隊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又如何投入戰鬥?
劉繇終非能夠在亂世中脫穎而出的英雄人物,單看其屬下將領和士兵的素質以及戰鬥力,便知他不過僅存了自保的心願。
若劉繇心懷大誌,為何直到現在還在和境內的山越居民糾纏不清,卻不去驅趕占據壽春的袁術,好奪回那原本的揚州治所壽春呢?
刹那間,太史慈心頭轉過此次自己退兵返回曲阿城後,必須親自對劉繇麾下士兵加強訓練的念頭,以免這些懶散的士兵,在麵臨真正的戰鬥時,會因為一些小小的突發事件就很容易地導致了毫無士氣之類情景的出現。
難怪說張英等人會接連敗在山越人手下?因為劉繇麾下部隊的戰鬥力是在不敢讓人恭維。
今趟若非自己設下巧計,引誘山越人中計之後,他們可能會剛一開始戰鬥就立馬轉身逃跑;若真出現那樣的情況,非要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可恨夜羽為何會出現在山越人之中,讓自己在接近勝利的最後時刻,功敗垂成。
“撤軍!”
太史慈無奈地發出事前絕對沒有預料到的這條迫不得已命令。
“翔實走好!日後我定會再找你較量一番。”
太史慈低喝一聲,調轉馬頭轉過雄軀前,他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此時剛好沒入山林中的夜羽背影,心頭湧現一股苦澀滋味。
總有一天,我會再度率兵前來,隻可惜你到時候未必仍舊在山越人中,為他們出謀劃策?
“子義此言甚得我心!”夜羽收劍傲然而立,眉頭輕輕一揚。
身旁祖郎低聲道,“恩公請隨我前來!”
兩人尾隨前頭山越士兵,遁入山林之中。
山穀另外一頭的山越人果然如太史慈的猜測一般,不過是虛張聲勢,借以攪亂劉繇的士氣,好幫助己方士兵脫困。
因此當太史慈率領部隊輕而易舉地衝出山穀的時候,隻能遙遙望見正隱入山林中的幾條身影,忍不住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