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班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心中對於夜羽的強韌亦感覺到無比驚訝。
換過是他，都未必能夠在剛才那麼長的時間內，一直保持著如此高水準，連綿不斷的強大進攻。
但夜羽不僅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直到現在才稍微露出些許疲軟的跡象。
饒是如此，夜羽的進攻依然對樓班有著足夠的威脅。
不過樓班已經不再有所顧忌，口中驀然發出一聲低喝，手中長劍劍光大盛，反而隱隱超過夜羽劍勢，全麵反壓對方。
夜羽輕咦一聲，展開五禽戲中的“鶴舞”身法，宛若一隻輕巧無比的靈鶴一般，遊走在樓班逐漸擴大的劍勢之內。
樓班一時之間亦奈何不了夜羽半分，心頭更加惱火。
他師傅蒙鐸乃是域外僅次於草原武聖檀玄明，亦是縱橫草原難逢敵手的絕世高手。不過因為有傳言蒙鐸曾經與檀玄明暗中交過手，不慎在千招之內敗於檀玄明手下，因而風評不如檀玄明。
正因為有這樣實力強橫的師傅，造就了樓班近乎目空一切的眼界。
再加上他確實得其師蒙鐸的真傳，一身武功在草原年青一輩中也是出類拔萃，與拓拔野，檀元濟兩人齊名。是以當他來至雒陽時，在劉豹的安排之下，大敗留守在雒陽城中包括拓跋無名在內的所有鮮卑族好手，更加助長其氣焰。
劉豹雖然多次勸說他稍做收斂，以免招惹到王越門下的遊俠兒，引火燒身，到時候卻是一件難以擺平的麻煩事情。
然而王越早有約束門下弟子，隻要雒陽城內的外族人不欺淩漢人，便任由他們自己互相爭鬥，從不加以幹涉。
如此一來樓班行事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劉豹明白王越的心思，暗忖隻要樓班不去招惹漢人，絕對不會引來王越的不滿，同是又是有求於烏桓，因此也就任由樓班自由行事。
隻是任他劉豹智比天高，都無法知道夜羽居然會悄然無息地返回了雒陽，而且還會來匈奴別院找自己。
想起夜羽的性情，劉豹臉上浮現急躁不安的神色。
他一直感覺難以琢磨夜羽的心思。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來看，夜羽身為一位遊俠，卻是一位不折不扣意氣用事的人物。
他雖然極想開頭勸架，但又怕夜羽盛怒之下遷怒於自己，頓時陷入兩難局麵。
交戰的雙方行動間都是兔起鶻落，異常迅速。
夜羽驀然拔身而起，直撲樓班。
眾人暗忖這人豈非找死，就連樓班都如此想法，手頭卻毫不停息地疾攻夜羽。
夜羽口中發出一聲古怪的低笑，先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加速前進，接著卻作出讓任何人都目瞠口呆的行動。
就在他飛速直撲樓班的過程當中，他的身軀仿佛不可思議地在半空中詭異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重新全力攻入樓班的劍網之中。
觀戰的人人心頭都生出荒謬至極的錯覺。
樓班更是駭然欲絕，這本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任何人在急速施展身法的時候，絕對沒可能說停就停，因為強行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導致體內真氣陷入紊亂狀態，直接變成走火入魔的可怕下場。
他卻不知道華佗所創立的“五禽戲”並非尋常功法可以比擬。
“五禽戲”並沒有實戰的招數，原本也隻是華佗創立後準備向普通大眾推廣，用以強身健體的一套功法，但因為是觀摩虎鶴熊等數種動物的動作而創，自然而然地模擬了它們的一些特性。
鶴展雙翅，翱翔藍天，自然能夠在任何時候適當地前行停頓。
修行五禽戲並不能像鶴那樣在空中行動自如，但亦是最大程度地提升了修行者在空中的靈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