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4日,周五,下午;加利福尼亞,杜沐家)
加利福尼亞州的天氣向來不錯。除去降水量略顯不足的缺點外,幹爽的空氣、適宜的溫度和明媚的陽光都無可挑剔。杜沐的家就坐落在舊金山的灣區。
他的家族從上世紀初就是海外商賈,不僅在南洋一帶站穩了腳跟,而且亦有位處北美的分支。他和其他同輩的年輕一代出生的時候,《排華法案》已經終止了有幾十年,而上一輩的大人們則是他們這群人取得美籍的原因。
說來也巧,長輩們移民的憂慮根本就沒有發生——21世紀全球共建大同社會的浪潮狠狠地抽了上個世紀那些社會學家們的臉。在這樣的局勢下,留在海外或者是歸國更多地取決於個人的意願。杜沐和陸清漪考慮到這邊放學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有充足的時間修煉武學,便選擇來到這裏讀高中。許明山則是想著開闊視野而來的。
現在是放學時間。杜沐幾人距離考取駕照的年齡還差了點,因此暫時由陸清漪的母親接送。後者的日程安排恰好能在這個點騰出時間。
“對了,明山,那篇essay(論文)下周就要交了,你寫完沒?”
“周三就搞定了。怎麼了?”
“我靠這麼快!”杜沐吃了一驚,“7頁的文章,你咋寫的?”
坐在前排的陸清漪轉過頭來,麵露驚訝之色。
“嘛,反正我是瞎開腦洞,直接結合認知神經科學。”許明山露出得意的神色,“文本分析加上背後的神經機製,三千六的單詞。”
“學霸啊!可以可以,說下細節聽聽,我還沒寫完呢。”
前麵開車的李玲娟也笑著說道:“明山,分享下你的學習經驗給清漪和杜沐他們聽唄。”
“呀,其實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選題方麵,我選的是愛倫·坡的三篇故事。開頭按照要求先來簡介、背景和開門見山的論點,我自然是寫‘心理學和認知科學的發展可以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去解讀文學作品’這樣的話。”
“嗯,那麼接下來呢?”
“文本分析沒啥好說,我基本是按照筆記寫的,隻是補充了一些關於恐懼的心理學。分析《厄舍府的倒塌》的時候我扯了點遺傳病的東西。最後的升華部分我找了和恐懼相關的研究文獻。大意是類似的生理反應在不同的場景中會被大腦以不同的方式解讀。舉個例子,在野外遇到猛獸時的生理反應和坐過山車時很相似,但是心理活動就差遠了。”
許明山的臉上洋溢著自信:“同樣,在閱讀故事的時候,因為作者的描寫細膩傳神,讀者很容易陷入其中,但同時其他感官又不停地告訴大腦‘你在看書、你捧著書、你在家裏’這樣的信息,由此形成的心理活動或許是哥特文學一個可能的魅力所在。不過這還隻是個猜想,具體我可沒做過實驗。”
杜沐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是真的服了。回去幫忙看看我的文章,求帶飛。”
陸清漪雖然沒有選這門課,但也露出敬佩的表情,輕輕地鼓了鼓掌。
“好了,到家咯!”
由於尚未成年,許明山暫時寄宿在杜沐家中,而陸清漪的家就在隔壁。回到家中,他首先將書包放回房間裏,再換上一身寬鬆的練功夫,然後來到演武場。許明山幾乎是和他同時到的,沒多久陸清漪也來了,一身練功服盡顯颯爽英姿。
今天長輩們大都有事情要忙,演武場上隻有他們三個人。杜沐的表親也住在這附近,但對方參加社團活動去了。
“對了,杜沐,你的小說更新的怎麼樣了?”陸清漪一邊做著拉伸一邊問道,“上回不是說到凡落塵和杜良俊被死亡大帝派死衛追殺嗎?然後呢?”
旁邊的許明山也是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