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此懷著好奇來到南部的碼頭,相當湊巧,一隊黑色的大帆船靜靜地停在平靜的水域鄭不得不,埃文斯漏了一點沒提醒我,那就是這些帆船上還帶著前所未有的惡臭氣息。當南風從海那邊吹過來時,會把這些帆船上的氣味帶到港口邊,而這些被南風帶過來的氣味之引人厭惡,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幾乎是立刻就運起了龜息術,然後迅速遠離了這片海灣。我在城裏的一家旅館訂了房間,好好地吃了一頓後,就憑借靈活的身法,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來到一間海員酒吧中,期望能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坦白來,在狄拉斯-琳的酒吧裏向那些商旅與水手打聽消息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是我的年齡還明顯太了些。少數坐在酒吧邊緣的水手注意到了我,便粗魯地開起了玩笑,甚至是嘲弄,其中有不少語句都是我聽不懂的;正因如此,我並不指望禮貌的詢問能夠得到任何有意義的答案。
所幸的是,我的敏銳神識讓我竊聽到了不少消息。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更傾向於去偷偷地談論那些黑色的多槳大帆船,但是低聲耳語的內容在我的神念下無所遁形。沒有人看到過那些從黑色帆船上走出來的商人購買食物——其他任何船隊在停靠的時候都會進行補給——而他們僅僅隻帶走了黃金與買下的來自帕格的矮胖黑奴。
事實上,倘若有人能從其他地方弄到那些黑色槳帆船帶來的紅寶石,那麼狄拉斯-琳就絕不會容忍這些帶有不潔惡臭的黑色槳帆船在碼頭上靠岸,海員酒吧也不會歡迎這些舉止詭異的商人;但在屬於地球的夢境之地裏,沒人知道有哪種礦藏能開采出那樣瑰麗的寶石。
在另一間酒吧裏,我見到了那些被人忌憚的商人,都長著寬得不同尋常的嘴,而他們纏頭巾的方式也格外地難看——那些頭巾會在他們的前額奇怪地隆出兩個包。這些人所穿的鞋子也是我所見過的,最短、最奇怪的樣式——就像是舊社會的裹腳那樣,但他們的身軀卻強壯且有力,走起路來不像是被人為摧殘過雙腳的樣子。
這就是那一夜我獲得的全部信息了。我回到旅館就寢,爾後在現實世界的宿舍中醒來,就這樣到了10月26日。我和一方通行先是去研究所做必要的檢查和研究工作,然後又和隨後到來的禦阪美琴和西尾佐紀——話[數據刪除]真的毫不在意保密——在[數據刪除]中瘋玩了半,因此在夢境世界搜集信息的事情就拖到了27日。
當我再度來到一家海員酒吧的時候,我用隱秘的方式探聽到那些乘坐黑色帆船而來的商人們已經離開了。這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可以放心地去逛狄拉斯-琳那些大大的、帶有異域風情的碼頭了。我在這座城市又待了四,並欣喜地發現相比粗魯的水手們,那些遊曆得很遠的探險家和吟遊詩人更樂意以一種友善的態度對待我。
我試圖打聽的事情有三件:其一自然是倫道夫·卡特那坐落在夕陽之症有著大理石牆與銀色噴泉的輝煌城市,但沒有得到任何有關這些東西的情報;其二則是在哈提格遇到的“魔鬼耕地”,然而我失望地發現這裏的人大都將其視作鄉野怪談,頂多提到那些不常見的藍紫色植物。
不過,關於第三件事——因堪諾克或者中亞附近的冷原,我倒是聽了幾個相當不錯的故事。傳有一個非常年長的斜眼商人去過那片寒冷、荒涼的高原,與一些坐落荒蕪的冰雪中的可怖石頭村落做貿易——沒有哪個正常的人類願意造訪那個地方。
據在晚上的時候,人們還能在遠處看見那片高原上麵放射著邪惡的火光——相傳曾經有大膽的冒險者在夜裏往那邊摸去,以失去神智的代價換來了“紅色的火光與模糊不清的手鼓聲”這樣的描述,但沒有人知道這些情報的真假,也沒有人敢於前去驗證它們。
最後一個故事又涉及到了那個斜眼的商人。有傳聞他還與某位難以描述的高階祭司打過交道——那是一個臉上遮蓋著黃色絲綢麵具的祭司,獨自居住在一座非常、非常古老的石頭修道院裏,有人曾經看到過某種似乎是雜交產物的有翼生物在修道院上空掠過。
這些有趣的傳很可能隱含著某些關鍵的信息,然而不幸的是,它們既沒有提到冷原的具體位置,又沒有給出前往那裏的路線。雖然理論上那片高原就位於這個世界北部,隻要一直北上航行就能抵達冷原,但毫無疑問這座南方的港口城市中沒有船長會願意載客去——當然我也絕不會貿然前去探索那些連通了清醒和夢境世界的通道。
除此之外,另一些來自吟遊詩饒消息也吸引了我的注意。他們提到了一座名為塞勒菲斯的城市,坐落在位於塔納利亞丘陵之後的歐斯·納爾蓋山穀鄭城市裏閃耀的光塔,在碧波中投錨的優雅槳帆船,大理石城牆上的雅致的青銅雕像,還有阿闌山上那些在海風中搖蕩的銀杏樹,被詩人們抑揚頓挫的聲音歌頌傳唱。
更讓我大感驚奇的是,據在歐斯·納爾蓋沒有時間的概念,那裏的人不受歲月左右,可以長生不死,永葆青春——作為原理不明的“時間變速”能力的擁有者,這種奇異的現象使我對那座城市有了隱隱的期待,也許我能在那裏尋求到某種特別的機緣,又或者探索關於時間的奧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