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蒼穹。
二人衝出那不知名的洞府,外麵一片黑魆魆的夜幕,僅有一彎鉤月斜掛天幕,但那微弱的星月,不足以照亮這廣袤的大地。
周圍籠罩著死寂一樣的漆黑,徒留洞府中碩鼠撕咬鐵質鬼麵人發出的淒厲叫喊聲,以及碩鼠來回奔跑發出沉悶聲響。
就在周易攙扶著月明心走出洞府之際,月明心因為強行運功吹奏短笛禦碩鼠,而動了真氣,觸發了體內的毒素擴散,一陣眩暈,狂吐焦黑的淤血,險些摔倒。
周易連忙緊緊扶住,手把著她的脈搏,月明細的脈搏跳動氣若遊絲,隻怕是這毒深入她的心脈,性命堪憂。
“易哥哥……你走吧,別理我了!”月明心眼中噙著淚,努力推開周易,“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的好!”
周易抬手捂住她的嘴,焦慮萬分地道:“明心,別說話,不許說糊塗話,我不會掉下你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易哥哥!”月明心淚如泉湧,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是畢竟她太孱弱了,一旦洞府中的碩鼠沒有了月明心的短笛聲駕馭,泉湧出來,他二人便插翅難飛了。
“我們走!”周易斬釘截鐵地道,拉著月明心繼續前行。
月明心性命垂危,感受著周易這番生死不渝,不離不棄的情懷,隻有萬般的感動。
借著夜幕。二人朝著前方艱難的行進了兩丈有餘,倏地,周易腳下一個急停。“咦”發出了一聲唏噓,前方竟是壁立千仞的陡峭斷層懸崖,突生出一股涼寒之意。
周易停下之際,背脊生涼,這要是再往前跨一步,一頭栽下去,就是萬劫不複了。
唉。莫非天意如此?要讓我周易斷送性命於此嗎?他扶著月明心,緩緩地轉身。洞府中一陣翻天覆地的響動,不消片刻,便有幾頭碩鼠從洞府中離弦的箭般衝了出來。
那白森森的獠牙,發出血腥味。而一雙雙幽藍的血色眼睛,透出一絲絲吞噬萬物的寒芒,一頭接一頭的碩鼠從洞府中撲將而來。
周易的手緊緊地握著月明心的手,神海中早已是啟動了佛法,萬卷佛經,猶若浩瀚書海,他肆意地暢遊其中,“……大般涅槃經者。蓋是法身之玄堂。正覺之實稱。眾經之淵鏡。萬流之宗極……”
一卷卷佛經翻閱開來,綢緞般的經卷。浮現在周易麵前,卷首赫然寫著《大般涅槃經》,經文所過。他脫口誦念起來。
“……其為體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無窮之內。任運而動。見機而赴。任運而動。則乘虛照以禦物。寄言蹄以通化。見機而赴。則應萬形而為像……”
茫茫天幕,經文傳誦,靈力湧動,周易袈裟隨風飛揚,丹田之內,凝聚萬千靈氣。
原來這《大般涅槃經》講述所謂“萬流之宗極”。“周流無窮之內。任運而動。見機而赴。任運而動。則乘虛照以禦物。”從而達到“應萬物而為像”。
簡言之,利用《大般涅槃經》應敵。將萬流集於一身,讓氣流遊走無窮體內,從而達到乘虛照禦物,那麼萬事萬物都是虛像。
周易大喜過望,沒想到這前有懸崖,後有勁敵,腹背受敵之際,這等佛法浮現在腦海中,而且能夠盡數領悟,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天意嗎?
一群碩鼠,猶若嗜血的吸血鬼,前赴後繼,掀翻整個山頭的架勢衝了過來。
周易反而鎮定自若,氣定神閑,將《大般涅槃經》精髓,“……功濟萬化而不恃……極則歸於無變……非樂不能虧其樂。故其樂無窮……”
他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這等高深佛經領悟,在於他本有佛性,了悟通透,隻是一個過程。
凝聚萬般靈力於丹田,四頭碩鼠一躍而起,群攻而下。
周易驟然一阜袈裟,將月明心輕微地推在一側,他早已席地而起,懸浮空中,盤腿而坐,頓時之間,佛芒普照,璀璨如月,強勁無比的氣旋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