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正在爭執的何景吞與何景曼二人見到陳小武和淩芸,不由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陳小武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病房裏還有陳小武的大伯何景博,以及幾個何氏家族的各路族人。
不用問,在場這些人正是在報紙上支持何景吞聲討陳小武的那批人。看到陳小武,他們都嚇了一跳,紛紛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一臉戒備的望著他,那模樣看起來儼然對陳小武相當忌憚。
“喲,阿威啊,今兒個怎麼有空跑到這裏來了?不會是準備向你奶奶哭鼻子吧?”何景吞一邊裝模作樣的整理衣領,一邊昂首挺胸,揚著下巴,神態傲然道,臉上滿是幸災樂禍誌得意滿的表情。
“嗬嗬,三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咱媽現在還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躺著呢,阿威就是想哭鼻子,咱媽也聽不見啊。”何景曼一臉玩味的望著陳小武,笑吟吟道。
何景吞煞有其事的直點頭道:“對對,是我搞錯了,說不定阿威是來向咱們磕頭認錯來了呢。”
“阿威,今天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心情很不好啊?不如說出來讓大家聽聽,讓大家一起樂嗬樂嗬。”何景曼邊扭著腰臀圍著陳小武繞圈,一邊笑意盎然道。
這兩人一唱一和,各種冷嘲熱諷,把陳小武損的那叫一個不堪可悲,哪裏還有半點叔叔姑姑對侄子該有的長輩樣。
素來不易動怒的淩芸看著他們那醜惡的嘴臉,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渾身寒氣直冒,美眸裏迸射出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就要忍不住挺身而出喝斥他們,為陳小武抱打不平。
那可是他們的親侄子啊!他們怎麼就下得了這狠心呢?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出生在這樣的大家庭,恐怕他過的一點都不像他表麵那麼風光和快樂吧。
淩芸轉頭默默瞧了眼依舊麵無表情的陳小武,身為女性的母性本能油然而生,心中對他多了幾分同情與憐惜,眼神也變得柔情了許多。
陳小武看都沒看猶自得意洋洋的何景吞與何景曼,慢慢踱步走到病床邊,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不帶絲毫感情道:“說完了?如果說完了,那就全部出去吧,不要打擾奶奶休息。”
情緒沒有半點波動,語氣斬釘截鐵,就像是在發號施令,聽得何景吞與何景曼臉色同時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想要看到的是陳小武被自己強烈刺激後氣急敗壞或失去理智的樣子,要麼就是走投無路之下痛哭流涕的向他們道歉求饒。
但現在,陳小武卻對他們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別說是向他們道歉求饒了,甚至連半點要生氣發怒的意思都沒有,儼然把他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這跟他們預想的場景截然不同,感覺就像是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有力都無處使。
更可惡的是,這家夥居然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對他們發號施令,真把自己當成一根蔥了!
“出去!”陳小武豁然轉身,兩眼眯成一條細縫,迸射出一抹駭人精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寒聲道。
在場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愈加難看,尤其本就與陳小武有著很大怨隙的何景吞更是冷眼死死盯著陳小武,那眼中流露出的恨意仿佛要將陳小武生吞活剝一般。
病房裏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膠著起來,就好像一根時刻緊繃著的皮筋,輕輕一碰便會轟然斷裂。
“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三遍!”陳小武一字一句緩緩道,“我數三聲,若再不滾出去,就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睛。”
聽到他這赤果果的威脅之言,何景吞氣的臉色鐵青,肺都快要炸了,臉皮因為憤怒而輕微顫抖著。身為他的侄子,陳小武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和語氣威脅他,簡直膽大包天,目無尊長。
不過剛想爆發的他一瞬間想起了陳小武當初一拳把他砸的鼻血狂流的一幕,再看看陳小武此刻凶狠冰冷的眼神,心裏瞬間膽怯了幾分。他相信,如果他敢再在病房裏多逗留一秒鍾,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絕對會毫無顧忌的直接把他往死裏揍。
瑪德,他當初那個整天講斯文的侄子如今怎麼會變得跟土匪一樣!
“小子,算你狠!”何景吞怒目瞪著陳小武,咬牙切齒的恨恨道,“不過你也就現在還能耀武耀威的逞一逞威風,過了明日,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得瑟!哼!”
“二!”陳小武對他的謾罵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擲地有聲的說道,目光順勢掃了眼一旁的何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