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樣在軍分區醫院的,還有王子棟和薛宇,他們的傷都比我嚴重,尤其是王子棟,失血過多,中午才蘇醒過來。
張澤被連夜送往了軍區總院,這是陶宇強烈要求的,他生怕軍分區醫院處理不好,畢竟不是簡單的外傷,也不是簡單的骨折。
至於現在張澤的情況怎麼樣,誰也不清楚。
萬瑞的遺體已經轉回了東北虎,但其他隊員暫時還不能回去。
圍剿通訊基地,不過是捕狼行動的開端。
我們得到的數據匣子中,蘊含著很多血蜘蛛在境內的機密,其中就包括他們的秘密據點、聯絡中轉站等,這些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搗毀的,否則他們就都轉移走了。
並且,張澤拚命爭取到的犯罪證據,也需要派突擊隊去偵察證實。
這些看似繁瑣的工作,卻也都算是機密任務,上級肯定不想臨時換隊伍。
陶宇是有理由拒絕的,我們隸屬於軍區,而不是某個集團軍,段昌軍對我們有任何命令,都需要找我們首長。如今兩支小隊傷兵過半,完全喪失了突擊力量。
從心理上講,任務進行到這裏,也應該告一段落了,那些收尾的工作雖然同樣重要,但真的是非我們不可嗎?隊裏的兄弟犧牲,這對於大家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可是,做事要有始有終,我們猛虎突擊隊從邊境協防到捕狼行動,期間的所有戰鬥,都沒有辱沒東北虎的名號,快結束的時候撂挑子不幹了?
關於延遲歸隊的命令,隊員們都表現的很平淡,隻是段弘毅很惱火,覺得自己的老爸太冷漠,兩個隊伍都打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安排收尾任務。
幸好有陶宇攔著,否則段弘毅就要去和老爸理論了。
既然選擇做雷鋒,那就別把怨言說出來了,否則連個好名聲都沒有了。
正因為任務在身,所以陶宇和段弘毅並沒有待太長時間,又去看了一眼王子棟和薛宇,不到中午就走了。
養傷的日子最難受,我沉浸在萬瑞犧牲的痛苦中,又為張澤的傷勢擔憂不已。
特種兵經常負傷,也最怕受傷。
在東北虎這麼多年,見過太多因傷病而退出現役的官兵了,記得前兩年就有個狙擊手,因為訓練的時候中指骨折,就斷送了軍旅生涯。
特種部隊對於士兵的身體素質,有著極高的要求。盡管這樣的標準看起來有些殘酷,可誰都無可奈何,沒有人能夠例外。
孫小武還不知道能不能站起來,現在張澤又倒下了。
他們能否站起來?以後還會有誰倒下?
每次想到這些殘酷的事情,心情都會特別的壓抑,對於以後的路,有質疑也有膽怯。
部隊醫院照顧的比較周道,盡管心情差到要抑鬱,可不到三天我也搬出了特護病房。
我的致命傷是肩膀下方的刀傷,相對來說比槍傷好的更快一點。
根據段弘毅的敘述,在基地坍塌後,他和宋豪是最先到我身邊的。這些傭兵也知道基地自毀的條件是什麼,所以都跑過來接應那個西方人,同時也想搶走我手裏的匣子。
是鄧文強和楊碩及時轉移到北側,才掩護段弘毅和宋豪把我救回來。
算是從死人堆裏拉出來的吧,我當時隱約有點意識,還以為是幻覺呢。
而我肩膀下的匕首,由於太靠近心髒,誰都不敢輕易拔出來,一直到軍分區醫院才得到處理。
王子棟和薛宇相繼來到了普通病房,部隊醫院相對來說清淨一點,病房裏麵隻有我們三個人。
雖說萬瑞的犧牲和張澤的重傷,讓我們的心情很壓抑,但至少可以說說話,不至於一直沉浸其中。
半個月後,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隻是手臂的動作不能太大,而王子棟和薛宇還處於能獨自上廁所的程度。
由此可見,腹部中彈是很難恢複的,而刀傷和槍傷,恢複時間簡直是天差地別。
也是在這時,陶宇和段弘毅又來了,除了看我們,也是來和我們告別的。
捕狼行動的收尾任務,都是陶宇帶隊完成的,盡管還有些活沒有幹完,但歸隊命令是軍區下達的,想必大隊長不希望我們在這邊幹苦力了。
我強烈要求出院,除了迫切的希望回到東北虎,也想和214團好好告個別。
陶宇詢問了一下主治醫生,了解我的身體狀況後,才算勉強同意,並反複強調,回去之後就把我扔給殷詩晴,待在醫務所哪都不許去。
王子棟和薛宇也想出院,陶宇試著給他們爭取了一下,結果主治醫生直接駁回了請求,宣稱隻許轉院不許出院。
他們的傷沒必要轉院,在哪養傷不行呢?分區醫院還清淨一些,還是給部隊少添點麻煩吧。
因為沒打算讓我出院,所以段弘毅也沒有給我帶軍裝,隻能穿來時的那一套,上麵滿是血跡,破破爛爛的。
在我的印象裏,這軍裝我都買了好幾套了,花了好幾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