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康看著龔曉宇說道:“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隱瞞什麼,當然過多我也不會說,至於你回去之後會不會舉報我,都隨你,這是我欠你的,從此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龔曉宇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不是那種人,或許這次之後,我真的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了。”
岩康也沉默了,低聲說道:“這樣最好。”
在龔曉宇派兵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認為此生都不會相見,但還是見麵了,有些時候命運或許是不可逆轉的,而也直到這一刻,龔曉宇萌生一種退伍的念頭,或者是不回特種部隊,這樣兩個人或許就不見麵,就此天涯永不相見,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
岩康看著他說道:“你的身體剛剛恢複,這裏的條件有限,回部隊吧,這裏畢竟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真的敢放我走?”
龔曉宇有點莫名其妙,就連他自己回去之後戰鬥報告都不知道該如何寫,難道寫岩康在交易的時候被救了?那麼不管是岩康會有很多的麻煩,就包括他自己恐怕都要接受調查,國法無情,軍法更嚴。
拋開這些不談,龔曉宇也沒有想過要把岩康的事情說出去,這會害了他。作為一個軍人,作為一個獵鷹特種大隊的特種兵,他對於祖國的忠誠不需要檢驗,他也知道岩康就是第二個迪爾,但他此時隻想做一個士兵,一個隻服從命令的士兵。
如果所謂的忠誠是不顧忌任何感情和良知的戰鬥,那他寧願不去戰鬥。況且,他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也不想再這樣戎馬一生。
也許他的軍旅生涯還很漫長,但是他想終止他的戰爭之路,這不是恐懼,而是貴有自知自明,他想安安穩穩的當兵,如果戰鬥義不容辭,但是不想帶著包袱去戰鬥,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岩康嗤笑道:“我岩康不是怕事的人,我說過,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你的戰友曾經救過我,那我也救你一次。玉香儂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不能怪你。這就是命。”
當初的恐怖組織礦山任務,如果不是嶽順的話,那顆子彈或許就打在了岩康的身上。沒有人知道當初那個狙擊手是瞄準的誰,但是現在追究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一切都結束了。
岩康看著他說道:“過兩天我需要回成都一趟,你可以隨時離開這裏,沒有人會阻攔你。”
“帶我回去。”
龔曉宇歎聲說道:“我不想回基地,托馬斯死了,我的戰友們應該也不在那裏了,我從這裏回去會影響你,把我送回成都吧,我也會離開特種部隊,正好,這樣我們以後或許真的不用見麵了。”
“很難想象你為什麼進特種部隊?不過這樣也好。”
岩康自問自答的一句,意思讓龔曉宇有點摸不清頭腦,但似乎也能明白岩康這句話的苦衷,或許對於岩康來說,最不想麵對的就是他吧?
龔曉宇足足昏迷了三天的時間,醒來之後基本上不能說話,肩膀上和後背上的槍傷非常的嚴重,如果不是岩康當場做了急救的措施,恐怕他早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而如今也已經一周的時間,岩康開車秘密的將龔曉宇送上了回家的道路。
養傷的日子渾渾噩噩,條件艱苦設備有限,龔曉宇覺得好像牽動的舊傷,躺在麵包車的後坐車顛簸了很長的時間,睜開眼睛之後已經看到了成都市區的繁華地帶。
“你醒了?”
岩康前排的座位上,整個人也非常的疲憊,說道:“我先送你回去吧,到時候我再去醫院看阿媽,你要去哪。”
龔曉宇睜開眼睛,低聲說道:“我要回家,回獵鷹。”
“我哪知道獵鷹在哪,那麼機密的部隊。”
其實獵鷹一點也不機密,至少龔曉宇所在的機關大樓菜鳥營不算什麼機密,其他的特戰小隊倒是駐紮的地點不一樣,事實上現如今獵鷹特種大隊駐地的士兵,都是幾個直屬的應急小隊,警衛排和教導隊等等,留在機關裏的特戰小隊很少,最多就一個分隊。
岩康拍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去軍區吧,這個我知道在哪,江漢路是吧?”
龔曉宇支起身子,感覺渾身上下都是劇痛,看了看外麵說道:“過了前麵的那條街,會有一個立交橋,在上橋之前把我放下,你這樣送我回去,你不怕沒命嗎?”
“行,聽你的。”
岩康也不堅持,知道龔曉宇是為了他好,就龔曉宇身上的這套軍裝上麵都是血跡,下了車恐怕到時候岩康都沒有辦法解釋,就算是放他走了,恐怕也會秘密調查他,雖然天高皇帝遠,但是岩康自然不想暴露自己,萬一被頂上會很麻煩。
不一會兒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立交橋,岩康扶著龔曉宇下了車,這裏車流量還是不少的,龔曉宇一身的軍裝,上麵已經血跡斑斑,本來岩康給他準備了衣服,但是龔曉宇都沒有穿,他覺得穿著軍裝回去才能讓他的戰友們真正的相信,他回來了。
岩康扶著他說道:“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