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老寨主說的是對的,他說左右我命運的人是至忠之人,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還沒有躲過這個劫數。”
龔曉宇哽咽著,像是訴說一般說道:“你幹嘛招惹我啊!我他娘的這輩子肯定是一個天煞孤星!你他娘的是不是跟我有仇!你瞎衝什麼啊你衝,你是不是當隊長當糊塗了!沒找到狙擊手你沒有煙霧彈嘛你!”
沒有老譚,就沒有龔曉宇的今天。
在老寨主說的話之後他沉思了許久,他所謂的至忠之人不是他的父親,真正讓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全都是老譚,他如龔曉宇人生中的迷幻的明燈一樣,吸引著、逼迫著龔曉宇不斷的按照他的步驟走。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盞明燈會倒下,他還沒有準備好,他徹底的放下這裏,和這裏的所有人分道揚鑣,不想聽到這裏的一切消息。
他以為,一年的軍校生活能夠讓他忘記,忘記這烽火狼煙的戰場,每一顆子彈都要人命的戰鬥,可是,一切都好像不重要了。
“龔曉宇!”
旁邊有很多其他戰隊的戰友們前來給老譚送行,孫昊有意喝住龔曉宇,因為他覺得龔曉宇正在崩潰的邊緣。
事實上,龔曉宇已經崩潰了。
他一腳將走上前的兵王踹開,指著他的鼻子瘋狂的罵道:“你他娘的不是兵王嗎?!有你這麼打仗的嗎?!你把武警安排到最後有什麼用!為了任務的成功不管戰友們的死活嗎?”
“龔曉宇!你他娘的有病啊啊!瘋了吧你!”
龔曉宇指著汪鵬喊道:“我他娘的是瘋了!你們都他娘沒腦子是不是?!”
血雕緊緊的盯著他,咬牙說道:“我承認是我的問題,是我拖了全隊的後退,我們剛剛重組,戰術不成熟是肯定的,不關孫昊的事情。”
“放屁!”
“你們就是太自信了!我走的時候是不是說過?讓小六子當狙擊手?他熟悉我所有的節奏!你血雕連一個觀察手都當不好嗎?你就是跟著小六子混!我就不信半年多了你還是不會狙擊手的節奏!是你們不動腦子!”
孫昊內疚的低下頭,這場戰鬥整個指揮和戰術是沒有問題的,是在知道獅鷲和販毒團夥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做出戰術的改變,如果那個時候就把隱藏在後方的武警部隊調過來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慘劇,也許會有毒梟跑掉,但是絕對不會是現在的局麵。
高宏遠沒有說話,陸遠征在旁邊看了他一眼,兩個人算是心照不宣了,或許是龔曉宇馬後炮,但是如果訓練的時候能夠擺脫常規的訓練方法和協同作戰,這支小隊或許就更加的成熟了。
但是現在的場麵有點崩潰了。
薑武冷冷的看著龔曉宇:“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中尉,你是哪來的?我是不是應該叫你排長啊?還是副連長?請你在我們隊長的追悼會上安靜點行嗎?”
“安靜點?嗬嗬,老譚喜歡熱鬧。”
龔曉宇看著這群昔日的戰友們恍如昨日,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獨自走出了追悼會,他不想在這裏多停留……
“龔曉宇!”
楊英偉衝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喊道:“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孬兵!”
“老子不是!”
“你他娘的就是!”
楊英偉掙脫開柴一飛大聲的喊道:“難道你就不想給老譚報仇了嗎?!你不想幹掉獅鷲了嗎?!他是我們的新兵連長!是我們的老連長!你還有良心嗎?”
龔曉宇的身子一窒,轉過頭看著他,沉聲說道:“小六子,什麼是良心?我的良心早就在寧岡的戰場上喂了狗了,報仇是你們的事情,薑武說了,那是你們的隊長,我有什麼資格報仇?”
“王八蛋!”
“楊英偉!”
楊英偉衝著龔曉宇喊道:“我告訴你龔曉宇!你要是離開獵鷹,老子就當沒有你這個兄弟!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去走你的仕途之路吧!你他娘的連一個孬兵都不算!你就是一逃兵!”
“嗬嗬,我是逃兵?”
龔曉宇冷冷的看著楊英偉,喊道:“我沒有良心?在寧岡狙殺托馬斯的時候我給你們生的機會!我說過!那是我的最後一場戰鬥!我根本就沒有現在那場戰鬥中活著!欠你們的已經用那條命給抵消了!老子不吃這一套!你們才是孬兵!你們要不是孬兵!就不是在老譚的追悼會上哭喪著臉!”
陸遠征正要上前訓斥,但是卻被高宏遠攔住了,並且給了陸遠征有一個眼神。
陸遠征有點詫異,不過看陸遠征那期待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
周圍變的一片寂靜,龔曉宇指著他們說道:“你看看你們這個樣子,我告訴你們,別拿這種方式激我,最能激我的老譚已經犧牲了!”
……
龔曉宇走出追悼會,快步走到了一旁的牆角,身子彎曲,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