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讓我回去(1 / 2)

軍歌嘹亮,唱想的是軍人的喜怒哀樂;紅旗飄展,如萬綠從眾優雅湧動的靈魂;口令號聲,則是一個個不朽的呐喊。這就是軍隊,它沒有光華錦繡的禮堂,也沒有太多的歡笑聲,每一天都在譜寫著同一個曲子,無論歲月輪回,一群又一群的老兵離開這裏,還有人繼續著他們的事業,扛起他們的責任,去做同一件事情。

在成都軍區機關距離幾百米就是陵園的大門,隻見寬寬的長廊兩旁長著許多蒼翠的鬆柏,他們象征著烈士們永垂不朽的革命精神。不時有春風吹過,兩旁的鬆柏就隨風搖動,好像在悄悄為烈士們默哀,又好像在守衛著長眠於地下的烈士,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獵鷹屬於成都軍區直屬機關單位。)

一男一女走進了烈士陵園,不是別人,正是衛軍和安曉彤。

他們的步伐緩慢,沒邁一步,踏著大理石的台階都是你那麼的沉重,衛軍像是走的累了,停下身子望著陵園門口那一座雕像,是一群展示提著鋼槍衝鋒的場麵,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壯,他們嘴裏呐喊著,詮釋著一個悍不畏死的戰士形象。

在最前麵的一個紀念碑上,書寫著一個有一個革命烈士先驅們的名字,那燙金色的大字像是在詮釋著每一個名字都將載入史冊一般,或許沒有人能夠記住他們,或許人們記住他們的永遠都是那一張迷彩的臉頰,罕有笑意。

衛軍泛白的手指劃過一個有一個的名字,在第二排停下,那閃耀的“衛國”讓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而他的手指也像是觸電一般劃過,落在最後麵的一個名字。

譚英弘。

這裏是軍區的烈士陵園,衛軍腦海裏閃出哥哥的樣子,記得小時候衛國每次回家來都告訴他在紅鷹旅的趣事,卻沒有想到,他的靈魂永遠掩埋在西南邊境。

時過境遷,衛軍沒有那麼的悲傷,但是每每提及哥哥,都會讓他心裏一緊。

安曉彤在旁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拿下衛軍常服肩膀上的柏樹葉子,站在他的身旁一句話不說,她知道衛軍手指劃過的兩個名字的意義,它代表著衛軍的軍旅生涯,這個軍區全能戰士的故事。

她不想問,隻想聽。

衛軍的臉上一片光亮,不光是安曉彤,就連衛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下了眼淚,或許是進入陵園的時候?還是此時觸及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

“哥,我來看你了。”

衛軍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安曉彤一起敬禮的手微微顫抖,他閉上眼睛不去看衛國青春時期的樣子,因為那像極了自己,衛軍突然想到或許有一天他也會長眠於此,或許歲月過往沒有能夠記住他,但至少往來的戰士會為他們淚落兩行。

安曉彤第一次來烈士陵園,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數都數不過來,讓人看得眩暈,尤其是軍人。

當和衛軍一起來到最後一排的時候,安曉彤看到衛軍停下來,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神色暗淡的張了張嘴:“老鷹……”

衛軍露出一絲笑容,這個笑容和他滿臉的淚水是那麼的不和諧,可是現在他是那麼的好笑,他低聲說道:“連長,你看你選的這個地方,真他娘的偏僻……”

“衛軍……”安曉彤握了握衛軍的肩膀,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因為她意識到衛軍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你是不是傻啊!”

衛軍抽泣的喊道:“你是隊長你衝什麼衝啊!現在你滿意了!你除了肩膀上的兩杠一星你得到了什麼?!你等我回來啊!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啊!是你跟我說的!衝鋒是突擊手的事情!就算是送死也要衝!可你他娘的是突擊手嗎!王八蛋!”

“衛軍!”

安曉彤從來沒有見過衛軍這樣子,這不是脆弱,而是衛軍鐵骨柔情的一麵,他的呐喊就像是發泄心中的怨念一樣,沒有不滿,隻是呐喊。

照片的老譚帶著笑意,除了肩膀上的少校軍校,一切都如衛軍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鐵血與嚴肅,而是他笑起來是那麼的燦爛,就像是得到了一個多麼好的消息一樣,可是這個笑容,在衛軍的眼裏是那麼的刺眼。

如果不是軍二代,恐怕體會不到軍令如山的意思,將軍百戰死,軍令一下不知道有多少熱血戰士就此長眠。

走的時候,衛軍的表情變的非常的淡然,和安曉彤一起麵對著陵園門口的紅旗敬禮,肅穆而凝重,讓人的心情跌落穀底。

安曉彤望著鮮紅的國旗,喃喃道:“這紅色可真刺眼……”

衛軍舔舔幹澀的嘴唇,低聲吟道:“牆外桃花牆內紅,一般鮮豔一般紅……”

安曉彤怔了怔問道:“你怎麼不念上一句?”

衛軍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轉移話題說道:“在這裏不方便念,走吧。”

安曉彤點點頭,跟在衛軍的後麵。

這首詩來自革命烈士詩集中的一首,上一句是:龍華千載仰高風,壯士身亡誌未終。

安曉彤仿佛明白了什麼,大概是衛軍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秉承先烈的遺誌,去到他最想回到的戰場,做一個戰士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