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先是將楊羿天領到了自己平時練武的地方,給他示範了一套拳法,然後讓楊羿天照貓畫虎地學一遍。沒有想到的是楊羿天看了一遍居然能夠一招不差地打出來,這都是以前自己下的苦工,現在才看出來作用。
老者在旁邊也不住地喝彩,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並沒有加以指點,隻是略微熟悉了一些套路居然就能夠使得這麼純熟,在他學武生涯和闖蕩江湖的這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你說他能夠不欣慰嗎?
做師傅的是真教,做徒弟的真學。老者樂得收了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好徒弟,將自己的平生所學都傾囊相教,而楊羿天似乎在這乾坤之中也參悟到了武學之中的奧妙,整日如癡如醉地勤學苦練。
光陰荏苒,轉眼間就入了隆冬,原本青山碧野的地方也是一片青黃。
眼看這年關將近,劉家莊內也有了些過年的氣氛,楊羿天這個上門女婿趁著練武的空閑幫著莊丁們裝點著莊子門前的門樓。
突然遠處飛奔來一匹揚著征塵的戰馬,猛地見前麵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狠命地拉住了韁繩。
“籲!”
馬上的是一個宋兵,看他那疲憊的雙眼,可能是幾夜沒有合眼了,此時正在大口喘著粗氣。
“快去稟告劉老爺,就說大公子有緊急書信要交與他。”
楊羿天見這人來得蹊蹺,多問了一句說道:“這徐州離這裏也沒有多遠,你怎麼跑得這麼狼狽?”
那宋兵瞄了楊羿天一眼,此時的楊羿天身上還穿著練武時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更換,身上還有些土氣。“你個教頭不便過問此事,我要見莊子裏能夠說話的來。”
沒等楊羿天還口,旁邊的一個莊丁就看不慣這個家夥的官威。
“別狗眼看人低,這可是我們的新姑爺!”
那宋兵“哦?”了一聲,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楊羿天,看其貌相也不是一般的人,要是自己得罪了府上的人,怕是大公子回去要興師問罪。
“哎呦!”宋兵急忙滿臉堆笑道:“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居然直接遇到了姑爺這大貴人,都怪小的有眼不識得泰山,還請多多見諒。”
楊羿天哪裏會與這種奴才一般的見識,揮揮手也就讓這事情過去了,然後吩咐了一個莊丁到內堂去請劉老爺。
“這個是什麼事情,非得找劉老爺不可?”
宋兵見這姑爺還非要問個明白不可,不好不回答。
“您還不知道吧,劉將軍已經被指派到潞安州陸節度的帳下聽用了,在下是劉將軍的貼身侍衛,特捎此信來。”
劉員外並沒有請那送信之人進內堂吃茶,隻是拿了些散碎銀子隨便打賞了一些,然後叫他給捎了個口信,也沒有留人家,就這麼打發走了。
楊羿天見劉員外的臉色不是很好,跟在後麵想問個究竟,沒有想到劉老爺先開口。
“這貴兒真是時運不濟,這明明就是將他給貶下去了,好好的一個徐州兵馬都監現在卻要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當那麼一個芝麻大的糧頭官,真是丟盡了我們的臉。”
楊羿天安慰道:“也不見得如此吧,那地方興許別過得比較舒坦。”
劉老爺說道:“怎麼會舒坦,那可是靠近邊關,以後哪裏還會有消停日子可以過,原以為指望能夠有個兒子養老送終,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空。”說完將那閱過的書信塞進了楊羿天的手中,背著手進了內堂休息。
楊羿天見人走了,又將書信仔細看了一遍,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原來是因為新婚那天的曾悟能到京師童樞密那裏嚼了耳根,事情湊巧潞安州陸節度使手下的運糧官叛逃,所以才給他弄了這麼一個補缺的差事。明升實貶,手法的確高明。
不過就因為這個官場的不如意,也導致了楊羿天這個在此地的第一個除夕之夜也是在死氣的歡樂之中度過的。
直到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時節,枝頭上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的時候,才能夠給這劉家莊重新帶來一絲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