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回歸本體,大巫師雙眼放才睜開,再看那空中雷聲漸稀,濃雲已散,就連方才昏迷不醒的楊羿天,也緩緩地從睡夢中蘇醒。
楊羿天伸了個懶腰,這可真是一番好睡,隻覺得全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爽,不過等他看到了麵前的大巫師和他身旁的那些擺設之後,他心中有些疑惑,這位大巫師不會是突然反悔了,打算就此機會將老子祭天吧!
此刻,見帳篷中無了聲音,溫都合酋領與徒單布庫裏也匆匆地趕來,想要看個究竟,他們一見帳篷,就看見了轉醒的楊羿天。
“恭喜大人大難不死!”溫都合酋領忙上前祝賀道,聽到了帳篷內的歡呼聲,水仙略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總算那該死的男人還活著。
楊羿天有些摸不到頭腦,想是自己睡得時間過長,就連耳朵也不曾好用,居然就連簡單地幾句話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不去忙著收拾東西,卻有功夫到我這裏來探望,難不成又有什麼緊要的事?”
徒單布庫裏見楊羿天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忙將事情的經過給其複述了一遍。楊羿天也是覺得稀奇,隻是世間事情千奇百怪,這等靈魂附體之事也是常見。
楊羿天又問起時辰,才知道自己睡了將近一整天,又見那溫都部的族人都扶老攜幼地在外等著自己,不免有些自責。他上前上烏拉密大巫師稱謝,大巫師淡淡一笑,未說什麼,因為隻有他知道,那災禍原是他自己種下的,今日楊羿天替他受了過,心中也有些愧疚。
又過了一夜,眾人早早地就起了床,驅趕著牛馬車輛,追隨著巡察使大人一同往中原行進。一路之上所過關卡,楊羿天多以商人身份做假,將那溫都部的人等說成是自己購買的奴役。原因遼國境內,允許買賣奴役,所以地方官員也不太苛責,隻是楊羿天所帶之人眾多,不免令有些垂憐之人感到嫉妒,紛紛向官府告發。
官字本有兩張口,哪張嘴裏能說理?楊羿天不過是將些銀錢打發他們,那些官來見錢最親,哪裏還管得事理國法,隻賺的滿肚肥油,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再有人來告狀,盡皆打將出去,至此還有誰敢再來告狀?
待行到第三日之時,張氏兄妹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星夜兼程地從遼都趕來。楊羿天見這兄妹二人氣喘籲籲的樣子,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忙問道。
“張兄,玉蓮妹子,怎麼這般著急?”
隻聽張玉蓮道:“我兄妹二人本想楊大哥一路之上必定會遭到諸多的阻攔,我等雖是什麼大官,卻是認識些官宦,想是能夠幫上大哥,誰知道你沒有了我們的幫忙,反倒要走得更快,讓我們追得如此之累。”
楊羿天嗬嗬笑道:“玉蓮妹子還真是關心他楊大哥,你放心,等咱們回到了景城縣的話,大哥答應你的那塊狩獵場,一定會馬上親自交到你這小丫頭的手上。”
聽了楊羿天的話,張玉蓮樂滋滋地,可他哥哥張文忠卻是滿臉的愁雲,楊羿天忙問道:“張兄平日習慣的玩笑,今日怎麼這般模樣?”
張文忠見有人來問,道:“楊兄既然問來,我也就毫不隱瞞了,自我二人別了楊兄到了都城,拜見了就不曾相見的舅父舅母,也算了卻了文忠的多年心願。隻是舅父舅母未曾有子嗣,此次前去舅父表明要讓我繼承他的家業,想要過繼文忠為子,隻是為此事煩憂。”
楊羿天哈哈大笑道:“張兄實在是太糊塗了,你舅父貴為大將軍,也是權傾朝野,如若你做了他的兒子,難道以後還怕沒有個好出身嗎?”
張文忠搖了搖頭道:“依我近幾日所見,大遼朝政日衰,遼君終日不理政事,官吏腐敗,這大好的江山社稷早晚就要斷送,我又何必做了那亡國之臣?文忠雖有千斤的報複,卻不想與奸臣逆黨同汙。”
楊羿天一邊稱讚道:“張兄見事情果然透徹,楊某佩服得緊。”其實他早就屈指一算,那遼國在世也隻不過再有幾個春秋,張文忠能夠在此刻就有如此遠見,可見其眼光的確獨到,比之那看似機靈的範年勝過許多。
見那張氏兄妹此來比是準備與自己回中原,所以準其二人與他同行,楊羿天與大巫師和張文忠一路之上談些天下大事,而那張玉蓮卻是與那少與人接觸的水仙聊得甚是投機,一路之上卻也不覺得孤單寂寞,就連那頗遠的路途也似乎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