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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戀情人麼?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真的就是她麼?還有可能麼?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那天,在城市大學燈火通明的圖書館大廳,他走向她。他仍然記得她。相比較十七歲的單純樣貌,他更喜歡她現在成熟的樣子。
餘青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裏遇見她。他詫異地凝視著她的身影。
“六年了”他在心裏輕輕地說,“終於再次見到你”。
如水的往事湧上了心頭。他的思緒飛回了那年夏天。
許多年之後,當餘青在回憶往事的時候,才清楚地明白發生在那年深夏的事情已經深深地改變了他的整個人生。
那些年,新概念作文風頭正勁,那些年《挪威的森林》、《花樣年華》和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還很風靡。整個小縣城的盜版音像店和錄像廳的生意還很紅火,網吧還是要偷偷去的牛叉閃閃的地方。那些年的文藝雖然很山寨,青春很盜版,然而他卻那麼真摯地活過,叫他在事過境遷後,不時想起。
那是在2002年9月,又一個新生入學的日子。
那時候早桂剛開,彌漫整個小城的都是那樣一種馥鬱而清新的香氣。
茶溪小城地處贛東北,自古以來,這一片區域就以茶葉,瓷器,秀麗的景色而名聞於世。
在城東靠街的一所單元房內,鄭靜姝紮好辮子,背上書包準備去學校報到。她在路過客廳的時候聽見在廚房父母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爭吵。此時的她正為文理分科後進入新班級而感到些許忐忑和欣喜。她沒想到的是,父母這個早晨的爭吵對她幾個月後的生活有直接的影響。
在廚房裏,母親將一塊盤子扔進水池,有些嗔怒地說道:
“我不同意,我們在這裏生活幾十年了。幹嘛搬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她側著耳朵聽母親的話,心裏暗暗納罕父親要把家搬到什麼地方。她定定地等待父親的回應。
這時父親一邊往洗碗棉上倒洗潔精一邊說道,“老陳跟我說上海這幾年發展很快。那裏的學校教育也比這裏好。”
說完他把塗好洗潔精的海綿擦遞給妻子。
母親扯過海綿擦,用力地在盤子上摩擦,“反正我不同意。要去你一個人去好了,我們母女倆要留在這裏。”
父親在妻子那裏碰了釘子之後隻得搖搖頭,拿過一條手巾一邊擦手一邊走出廚房。
鄭靜姝聽完母親的話心裏感到一陣欣喜,母親的話在家裏一向是聖旨。母親不同意,那他們就不會搬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要離開從小長大的這個城市,這裏有她所有的親戚、同學和朋友。
鄭靜姝聽見父親走過來的聲響,馬上低下頭,拿起桌子上的鑰匙掛在脖子上,開始整理書包。
“今天不是報到麼?用得著書包麼?”父親站在她身後一邊擦手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