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憶(1 / 1)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地,在被殘陽映照下同樣血色的‘山’上,卑賤地生活在外街的我,遇上了,生活在內街,高貴如公主的妳。妳趕跑了那些正在毆打我的人,並且治好了我的傷,從此,妳成了我的天使,盡管在這血色的世界中,並沒有天使,但妳在我的眼中是除了血色外唯一的色彩——白色。

那天,妳帶我回到了家,妳的家,因為有了妳,所以那也成了我的家。因為妳對那個人說,‘爸爸,我找到弟弟了。’盡管妳知道我不是妳的弟弟,他也不是妳的父親,盡管我知道妳不是我的姐姐,他也不是我的父親,盡管他知道,妳、我都不是他的兒女,但是因為有了妳,他成了我的父親,我成了他的兒子和妳的……弟弟。

在流星街,家是個高貴的名詞,同樣,家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我們是不應該有家的,這我和他都知道,但因為有了妳,我們都願意……承擔……這沉重。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有妳的日子是多麼的充實,妳的樣子,妳的笑容,妳的歌聲,妳的一切一切都充盈著我的身心。他很強大,強大得令人害怕,因此,除了妳和我之外,他有了其他的‘家’人,他是這麼稱呼他們的。

盡管他稱他們為‘家’人,但是他們對我們很尊敬,尊敬的就像狗對主人一樣。我承認,我討厭他們,因為他們的身上圍繞著比常人濃鬱得極多的血色,因為他們看我的眼中充滿著嫉妒和鄙視,因為他們看妳的眼中充滿著欲望。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是我們的‘家’人,因為他是這麼說的,妳也是這麼說的。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地,血紅色的火光照耀著周圍的一切,我本不應該離開妳的,因為,從那天開始妳我據形影不離,有妳的地方,就必然有我的存在,而有我的地方,妳亦一定會出現。隻是今天是妳的生日,他是這麼告訴我的。妳說妳希望有一隻戒指,於是我去找了。盡管我依然找不到,但我仍然是有戒指的,從我有意識開始就一直佩戴著的項鏈上就掛著一枚戒指,它,妳會喜歡嗎?

我實在是不應該離開妳的,因為離開就代表著失去。於是我失去了妳。在血色的火光之中,我看見看見了妳,看見了雙目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胸前開了一個洞,已經死去的妳。我看見了他,看見了雙目已失,四肢具斷,瀕臨死亡的他。我看見了那個人,看見了那個光著上身,背刻黑色倒十字架的,正在離開的人。盡管,我看到的隻是那個人的身影,但我知道從此以後,我的眼中又多了一種色彩,那是——黑,刺眼的黑,令人心碎的黑。

混亂持續了多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從那天開始,我一直掛著脖子上的項鏈隻剩下一隻戒指了,原來同樣掛著的掛件消失了,我隻知道,從那天開始,我的眼中有了色彩,我隻知道,從那天開始,我的心中隻剩下了三種顏色了:代表妳的白,代表我的紅,代表那個人的黑。至於他?我和他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因為妳而存在,亦因為妳而消失,沒有了妳,就沒有了他,也沒有了我。

現在我的生活充滿了色彩,隻是,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所有的色彩,換回那唯一的白。

失去了妳的我,回到了外街。盡管在那裏,我隻能過著找食物、被欺負、療傷、再找食物……的生活,但我仍然回到了那裏,或許我在期望著妳能和那天一樣出現,盡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地,被鮮血所染紅的山丘上,我奄奄一息地躺著。隻有在這樣的一刻裏,我才會再次體會到那全是血色的世界。前一段時間裏,我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這讓我非常的高興,我們是不是又快要見麵了。

隻是,今天,我失望了。因為,我在那一刻清醒了過來,我發現那不是人死前的症狀。

我在殺人,是的,在我醒過來的那一刻,我在殺人。那是昨天欺負我的那群人之中的一個,周圍還躺著其他人的屍體。

因為那一刻的清醒,我受到了那個臨死前的反擊,原本我應該可以避開的,隻是那一刻的遲疑,令我無法躲開。於是,我中招了,當然,他也死了。

我躺了下來,過度的失血令我的頭十分的暈。於是,我高興的笑了,為什麼笑?因為我看見了妳,妳就像那天一樣,背對著太陽向我走來。隻是,那時的太陽是夕陽,現在的太陽是朝陽。但,沒關係的,妳還是妳,我還是我,不是嗎?

可是,我又失望了。雖然失血過多令我眼花,但我仍然確定那是藍,而不是白。隻是那片藍仍舊像妳一樣細心的為我治療,包紮,就像妳一樣將那抹深不可測的藍帶到了我的心底。

我離開了。帶上妳送我的劍,我跟著他離開了流星街,離開了曾經有妳的流星街,離開了失去了妳的流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