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黑夜!
很黑的夜!
人!
男人!
傷心的男人!
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一襲黑色的長袍,一個已經空了的酒杯,一碟幾乎沒動過的熟牛肉。
他把酒壺搖了搖……眉頭一皺:“小二.再拿壺酒來”盡管桌上已經七個酒壺,大概都空了吧……
也不知道是天太晚了還是店家太困了,竟然沒人回答他。
“小二,再拿壺酒來。”
依舊是一片寂靜……
“看來真的是喝的太晚了,小二都不願意賣酒了”他搖搖頭掙紮著想站起來,邁出的右腳一不留神踢在了桌腳上,人也隨之重重的摔在地上。
半響……竟發出了一陣鼾聲。
這時小二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瞄了一眼睡在地上的客人。歎息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小二我不敢賣酒啊。”熟練的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完畢。
依舊是夜!
依舊是人!
依舊是七個空了的酒壺!
唯一不同的是裝熟牛肉的碟子,因為碟子上已經沒有肉。
“還記得去年的今天嗎?”黑袍人問道。
“當然,怎麼會不記得,去年的今天是我的好兄弟瀚文正式考上帶刀護士。”小二滿臉紅光.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緣故吧。
瀚文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過去的某段時光。嘴上喃喃道:那天最開心的其實是筱夢……
“不要再想拉,一個都已經嫁人了的女人還有什麼好想的,你都幾天沒去白日門了報到了。天尊那老頭可不是吃素的。你不怕你帶刀護衛這份差事保不住啊?”小二有點擔心的問。
“筱夢都嫁人了,我留在白日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決定回來陪你賣酒。”
小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瀚文,半晌沒說話。他知道瀚文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再更改的,離開不一定不是壞事,那個叫筱夢的女人傷的他太深......
東方一片朦朧的紅色,太陽正緩緩的爬出來……
要是生活也像日落日出這般有規律就好了。
在太陽還沒出來之前,小二就已經忙了一兩個時辰了。每天一大早小二都要去街上買菜,他老是嫌菜販子送來的菜不新鮮,自己去買比較有踏實感。雖然在比奇這個法瑪大城裏小二的這間破酒館算不上有規模,但生意還算過得去,有一幫挖礦的礦工一直很照顧他這間酒館,以至於小二可以維持下去。小二從小就是孤兒,大概九歲的時候被好心的趙大爺收留做了酒館的幫工,小二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來酒館的人都習慣的喊他小二,久來久去小二就成了他的名字。兩年前趙大爺感染風寒去世,小二便一個人撐起了這間酒館,所有事情都是一個人做,雖然辛苦倒也自得其樂,好歹大小也是個老板。
瀚文也已經起來了,這一年來在白日門做帶刀護衛的生活讓他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今天他要去白日門向天尊遞辭呈,看著桌上已經收拾好的那套護衛甲和象征著帶刀護衛身份的那把新月刀瀚文心中感慨萬千……
因為她,他加入了白日門。
因為她,他曆經千辛萬苦成為了一名白日門七級帶刀護衛。
因為她,這來之不易的榮譽卻要放棄。一旦放下這把新月刀,那超強的精神戰鬥力將瞬間消失。
因為他無法麵對那個曾經愛他那麼深,現在卻傷她那麼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