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貳拾壹,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1 / 2)

(一)

韓寒說:“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在書店看到《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的時候,我和許落正在為買哪一本數學教參進行討論。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們的手臂正好緊靠著,那是很微妙的距離,但是我們都沒有在意,我隻聽到他以自言自語般的語氣對我說:“我很喜歡這句話,雖然看到後心裏有點莫名的難過”。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大概每個人都遭受過世界不公平的待遇,都曾苦悶難忍,都會感受到人世冷暖,所以想和世界談談的人,豈止一兩個?或許每個人,都想和世界談談那些無法言說的殤。

讀《三重門》的時候,我就很喜歡韓寒,然後看了一本名叫《雜的文》的書,這個作家寫的東西雖然有點憤世嫉俗的意味,但我很喜歡這個作家的坦率和敢言,也佩服他與一般人不同的尖銳視角。他的文字很真實,也很誠實,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人愛聽奉承,我也知道被誇獎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但是問題、矛盾、悲痛與不公沒有停下過腳步的發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慢慢長大,慢慢學會去接受,然後變得日益麻木,或許當我長到了三十歲,就沒有了想要和世界談談的勇氣了。

“我挺喜歡韓寒的,他大概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了”,我伸手去抽出了書架裏的那本牛皮封麵的書,封麵很簡單,除了灰色的底色,就隻有黑色的字了,我不知道1988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本書一定會有不算開心的情節,讀一本悲劇,多多少少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大概是公平的。我翻過書看到了條形碼下那個“28”的價格,知道自己身上的錢不是很夠,所以打算把書放回原位。

許落從我的手中抽出那本書,問我:“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小說還是散文?”

“小說吧,看那幾句話的簡介不像是散文或是雜文”,我猜測道,一直忙著上課,我都好久沒有上過網,對新出來的東西都不是很了解,看來自己要多了解一些資訊,免得和世界脫節。

“那我買一本去解解悶”,許落說出這句話時完全沒有看到我對他悠閑神情的無奈,一個高中生怎麼會整天覺得那麼無聊呢?而我為什麼會有做不完的作業呢?

“你也喜歡韓寒嗎?”說實話,我不相信他讀過韓寒的書,所以有意問他。

“額?”他好像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似的,突然又反應過來了,說:“是啊,不行嗎?”整個人好像沉浸在那本書的封麵上的幾個字裏,大概在回憶那些永遠都不會再說出口的事情,就如我回憶著白晃晃的手術燈光一樣。

為了自己今後可以向他借這本書,我沒有像以前一樣,不相信他隨口說的話而反複拷問他,而是假裝無意的勸他買下了那本書。

而我以為他根本不會想到我心裏的花花腸子,所以並沒有什麼遲疑就買下了這本韓寒的新書。但後來他把書放到我麵前的時候說的話讓我知道了他看出來我想買卻沒錢的窘境。而我,聽從了他的建議,買了一本封麵毫無美感可言的參考書。

(二)

冬,已經很深了。身上的衣服穿著沒有一絲的溫度,手凍得連筆都拿不穩,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我不滿意的劃掉再重寫,日子好像就是這樣過去了的。

這個天氣幹燥的冬季,幾乎沒有下過雨,教學樓前麵的馬路積了一層不算厚的淺色的灰,但是汽車行過時,還是會留下漫天飛舞的揚塵,避之不及的我們總是因著混合著汽油味的灰塵不停的咳嗽。

田徑場內的草已經幹枯得不像樣了,因為缺水麵臨崩壞的足球場地被老師們用一把早已生了鏽的大鎖鎖了起來。冬天的風很厚實,吹得門上的鐵鏈啪啪的亂響。和許落一起走過這裏去買老師要求的彩紙時,我仿佛看到了寬闊球場上的風的形狀,大概是因為身旁男孩凍得瑟瑟發抖的單薄的身體吧。

高中的第一場期末考試臨近了,老師們都停下了飛快往後麵講的新課,也沒有再布置過作業,把一切我們可以利用的時間交給了我們自己,讓我們自己支配,讓我們自由複習。原本會在一起看小說的我和許落,各自有了各自的事。

許落的成績很差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把時間都用來打網遊和睡覺了。除了數學,他其他的成績都沒有平凡甚至差勁,包括他剛開始特別驚豔的英語成績,都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