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十一月為首的元老們向愛蘭華德及三千星輝祝福,托勒瑞斯王親自為他倆戴上了象征凱薩琳的沙漏玫瑰對戒。愛蘭華德手上為紅寶石玫瑰,三千星輝手上為黃金沙漏。按婚禮流程本來應該雙方親吻,兩人都身體僵硬,用懇求的眼神望向十一月。兩人雖人前做戲做了個十足,但因芙蕾艾兒的緣故都對彼此有所介懷。聖?十一月提前了祈禱的流程,由他擔任祭司職位帶著愛蘭華德離開人群走向凱薩琳神像。
“先生,我很迷惑……”愛蘭華德沒有祈禱,而是抓住這個和十一月獨處的機會向他傾訴,這也許是她唯一也是最後的傾訴。
“愛倫,你是感到委屈嗎?”十一月一語道破愛蘭華德心中的感受,她的眼淚不由得湧出眼眶:“先生……我對不住大家,我一點也不堅決,甚至動過逃避的念頭。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可是我沒能堅持下去……我甚至開始排斥米利特,覺得自己像塊被他操縱的木頭……”
她在凱薩琳神像前伏下身體祈禱,低聲傾訴:“我總想用任性來證明自己,結果給他人帶來了很多麻煩、更因此牽連了無辜的人……先生,我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但是我很想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很想……可是已經太晚了,我偽裝的太久,早已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十一月在她頭上輕輕撒下花瓣:“愛倫,一切都還剛剛開始,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選擇了自己的道路,為什麼要讓命運操控你,而不是由你來主動引導一切呢?”
“可是……”愛蘭華德抬起頭來:“我怕我做不到……”
“愛蘭華德?李文斯頓,你每一天都在忙碌什麼、你最初的願望是什麼?”十一月微笑著扶起她:
“貪婪、嫉妒、傲慢、懶惰、愛欲、憐憫、懦弱、執著……這一切都在使你動搖迷惑。不過拋開這些之後,你還會是自己嗎?要顧及的人和事太多,不能麵麵俱到就要有所取舍,而沒有誰規定我們隻能留下一個。”
愛蘭華德擦掉眼淚,一切在她麵前忽然開朗起來。她曾經歡笑、那時的笑容並非虛假;她曾經悲哀、那時的哀傷也真的痛徹心扉,即使身不由已這些真實的情感也一直伴隨著她並未遠去。
權利非我所需,為何我要嫉妒?我想要快樂,為何不去尋找?規則可以被打碎、界限可以被逾越,我選擇的和我希望的總會有交集之處……
“可是,你要記住,不要過分向往自由……”十一月牽著她的手走回三千星輝身邊,在轉身離去之際輕輕地說:“沒有誰是不受束縛的,包括我。”
宴會一角那個黑卷發女子維羅妮卡?文森特的身影落進愛蘭華德的視線中。她沒有驚慌,轉頭低聲吩咐對米利特:“菲茲看來要栽。撤掉對他的一切安排,但是行動依舊如常。”
“不行!”米利特一口否定,愛蘭華德拉住他:“就算他去不了,反正今晚我也無事可做……”
愛蘭華德在十一月的幫助下略微調正心態,菲茲就沒這麼幸運了。
維羅妮卡認出了我……他惴惴不安地想:還好她沒有和我相認,別人會發現嗎?
“你在想什麼?”荊棘端起酒杯向他一舉,菲茲想做些徒勞的掩飾,情急之下把愛蘭華德在比武場胡來的事情當作笑話說了出來。等他發覺不妙時荊棘的興趣已被完全提起,非要他繼續說下去。
菲茲心一橫幹脆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專心致誌地和荊棘談笑起來。輪到他向新人祝酒的時候,如他所料的收到了米利特【行動取消】的暗示。
夜漸漸深了,一對新人在米利特的陪伴下辭別眾人向後殿走去。愛蘭華德事先特地當著眾人的麵向托勒瑞斯王請求在房間內使用靜音魔法,托勒瑞斯王看著一介騎士躲在丈夫身後臉色通紅不禁大樂,交待十一月特許時光之殿的侍衛今晚網開一麵。菲茲受到荊棘的邀請,兩人共乘一車去了芳影。
愛蘭華德檢查好位於二樓的婚房,詠唱靜音魔法後打開米利特送她回房後塞過來的小卷軸細細察看。三千星輝百無聊賴地翻拆著眾人送上、堆在床邊的賀禮,一對乳白色掛墜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對掛墜用金線串起,均為大小形狀及色澤完全相同的甲蟲模樣、栩栩如生。半透明的身軀內仿佛還有著生命脈動,仿佛兩者之間雖不是一體卻有千絲萬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