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靜靜的站立在台上,默默的凝視著自己腰間的利劍,神情蕭索而寂寞。
他喃喃自語道:“論劍?你們這些人也配?”
群雄聽得又是驚怒又是羨豔,十一郎劍法高絕,不由得人不服,但他居然將下英雄視若無物,這份狂傲自負,也著實令人氣惱。
白雲飛沒有氣惱,他隻覺得全身的熱血都已沸騰。
因為他知道十一郎來這裏不過是求死而已。
這世上,隻有十一郎知道暗夜流光劍裏的秘密,他寧可死,也不能泄露這秘密半分。
他想死,想體體麵麵的死,死在高手劍下,可是呢?他死不了,因為這世上沒人能殺死他。
這就是寂寞,一種比死都還讓人無奈的寂寞。
蘇長靈也沒有氣惱,她怔怔的看著十一郎。
她忽然覺得十一郎並沒有她想象那麼令人厭惡,因為他太驕傲。
看著十一郎冷漠的表情,蘇長靈忽然就想起了時常在大內皇宮裏觀看流星的情形。
流星總是一閃而過,但是它的光輝卻永遠的留在了人們的心中。
人們總是能夠記住流星的瞬間驚亮,卻時常遺忘夜空恒星的永恒,十一郎就像夜空裏的流星,神妙的劍招、鬼魅的身法、冷漠的麵容、傲視一切的氣質……這些,已經足夠讓她牢牢記住,他的光彩已經深深的打動了她。
因為他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人。
一時間,蘇長靈忽然感覺害怕起來。
下英雄豪傑,多的是能人異士,她害怕真的有人會打敗十一郎。
蘇長靈剛這麼一想,擂台下來就飛上來四條人影。
這一次,也許是十一郎激起了眾怒,誰也不知道這四個人是什麼人,這四個人也沒有半句話,分別從前後左右突施殺手。
一柄長劍、一把短刀、一杆鏈子槍、一把流行錘,四種武器,四個方位,四種不同的度與力量,一起向十一郎襲來。
十一郎的劍又出鞘。
劍在半空中旋轉,旋出陣陣白光。
白雲飛本來還認為自己的旋風斬已經練得相當純熟了,但現在看到十一郎這淩空而起的旋風斬,白雲飛就忍不住歎氣。
一口氣還沒歎完。
幹燥的沙石地就已被鮮血染紅,四個人從什麼地方來,就回到什麼地方去。
隻不過回去的時候,活人已變成死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十一郎一落在擂台上,又有兵刃破空的尖銳聲呼嘯而來。
這次是八個方位、八種武器、八個武功更高的人撲來,遺憾的是他們的腳連擂台的地板都沒挨到就仰飛起。
十一郎的劍也許不夠快,但那劍就是能夠在對方武器打在自己身上之前劃開對方的喉嚨。
一時間,擂台上下慘叫聲四起,伴隨著慘叫聲的還有群雄的喝彩聲、驚呼聲和恐懼的呼喊聲。
炎炎烈日下,漫飛舞的血花就像是一場雨,是流星雨也是血雨。
又是一片刀光劍影、又是一陣血雨腥風,擂台四周的屍體已經橫七豎八的擺了四五十具,這些屍體有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死不瞑目,他們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他們在死之前似乎都看見了這個世上唯一的魔劍,他們不信這把魔劍能這麼快,這麼準!
他們不信,所以他們死了!
劍,本就是用來殺人的。
十一郎還是那麼冷漠,還是保持著他那撫手入鞘的姿勢。
白雲飛早就看得心潮澎湃,他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劍道!”
但他又歎息著道:“正因為這是真正的劍道,所以才會死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