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蔓青皺眉道:“陸大人和諸葛先生在外辦案有所不知,嶺河災情最近已相當嚴重,皇上下旨讓各州府聚集糧草救援災區。”
李將軍這時也驅馬過來,道:“於大人,陸大人。”
於蔓青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次有勞陸大人和金公子快馬加鞭前來相助,真是有勞了。”
“於統領你太客氣了。”陸新月還禮道,“我來時還以為秦州府出了大案,想不到是押送糧草。”她口氣顯得有些意外。
李將軍也拱手道:“於大人,末將也很不明白,戶部侍郎黃大人每次在西北方調配糧草總是由末將一人押送就夠了,卻不知此番押送,為何要讓諸位大人同行呢?末將不太懂說話,望兩位大人莫怪。”
於蔓青笑了笑,道:“李將軍不必客氣,這也是我正要告訴你們的。”
李將軍道:“願聽大人明示。”
於蔓青抬頭看了看毒辣的太陽,歎息著道:“今年夏季仿佛來得特別早,南方各州府都已不同程度出現災害。”
陸新月皺眉道:“災害?難道是旱災?”
於蔓青道:“淮南一帶的旱災在我東勝國曆年都會出現,每一發生都依靠各州府救援,天災人禍難以預料,皇上已準備下月前去少林祈福,不過今年南方的蟲災卻是特別厲害。”
李將軍歎息道:“是呀,每年夏季,蟲災侵虐毀壞莊稼良田,末將都在奔走調動糧草。”
於蔓青點點頭,沉聲道:“但今年卻不同。”
陸新月見她口氣有異,趕緊道:“有何不同?”
於蔓青道:“今年蟲災比往年都鬧得厲害,而朝廷從各地調集的糧草卻接二連三的都被劫不明身份之人劫走。”
陸新月和李將軍頓時聳然動容。
李將軍忍不住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連朝廷糧草都敢劫?”
於蔓青皺眉道:“這也是這件事的奇怪之處,每年各種災情,雖然偶有賑災銀兩丟失的事情發生,望野大人都無一例外的全部破獲,但今年卻十分奇怪,賊人專劫大批運送的糧草。”
陸新月驚訝道:“於統領莫非是指有人專門與朝廷作對?”
於蔓青小聲道:“皇上懷疑有人在暗中動手腳。”
陸新月忽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皇上為什麼會指派她、於蔓青、金澤林三人前來保駕護航,隻怕是皇上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是江湖中人作怪。
李將軍喃喃道:“是的,這一年來,全國太平,毫無戰事,不是江湖中的綠林草莽所為又還能是誰呢?”
於蔓青道:“北方秦州府曆來事端很少,糧草囤積有餘,此番長途跋涉運送這麼大一批糧草到嶺河,皇上擔心糧草有所丟失,不能及時送到受災的黎民百姓手中,故特差幾位前來。”
陸新月的眉頭挑了起來:“秦州府到嶺河,據我所知要經過十三路黑道聯盟的九殺橋,以及嶺河的鐵劍門,三河城鐵劍門,定雲州的龍山幫,錦州府的齊雨會,不過除了九殺橋外,其他幫派都是名門正派。”
於蔓青道:“陸大人說的是,不過我們也不得不小心,據說這九殺橋隻是十三路黑道的名號,這些黑道中人具體藏在什麼地方還無人可知。”
李將軍道:“這次護送的近千人都是屬下從京都帶出來的藍旗箭隊,若有山賊來犯,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於蔓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李將軍顧慮周全,但卻不要忘了,千尋郡主也與我們同行。”
陸新月趕緊道:“郡主……”
於蔓青立即打斷她:“郡主去錦州府遊玩,也與我們同道,我等自然要保護郡主安全。”
陸新月再一次明白了於蔓青話裏的深意,皇上是何等聰明的人,他其實是懷疑到了之所以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來搶糧草,很可能賊人與朝廷中人有所勾結,裏麵報信,外麵動手;皇上要讓郡主跟來,是利用秦王府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般賊人不敢動手;敢動手犯上的,絕對會被皇上派遣軍隊消滅;但若動手不犯郡主,這人恐怕就與王府有關,再則就可以利用她和金澤林的眼光一下就認出是什麼人?而於蔓青才是真正保護糧草的主力。
皇上這一招不但高明,而且相當狡猾,但更令人不安的是,陸新月隱隱覺得這件事不但亂,而且非常複雜。
她本就在為少林舍利子的事各方奔走,但現在又被立即牽扯到這邊來,憑借著一個出色捕快的直覺,她總感覺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大小案件不但有人在暗中一手操縱,而且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些聯係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