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雲飛卻一點也不覺得武斷,他沉默著,似在思考著什麼。
十一郎見他未動,又道:“你不管你的陸新月了?”
白雲飛失笑道:“你怎麼能說她是我的呢?”
“你就這樣南下長州,無疑飛蛾撲火。”十一郎淡淡的說道,“你舟車勞頓,一路拚殺,陸震風原地不動,以逸待勞,一到長州,你未戰先敗。”
白雲飛和馮青梅同時愣住。
“花如玉已到嵩陽,未雨綢繆,先發製人,顯然事前已有準備,你去自投落網,又失先機。”十一郎盯著他腰上的菜刀和殺豬刀,道:“劍客不用劍反用刀,必為怒火衝昏頭腦,自縛手腳,你若與陸震風動手,你已落下風。”
白雲飛的瞳孔開始收縮,就連馮青梅也聽得發懵。
十一郎不愧是劍中之神,三言兩語就把要害說了出來。
不過這並未完,十一郎繼續道:“長州此刻高手雲集,你孤身犯險,以寡敵眾,此戰你必敗,敗且必死!”
馮青梅忽然吐了口氣,暗忖道:“老天保佑這個人不是我的敵人,是的話要完成任務就更加困難了。”
白雲飛的表情似也很不甘心,道:“我回去。”
十一郎道:“你走,這裏有我頂著。”
白雲飛不禁道:“這裏有人?”
“沒有。”
“那你頂什麼?”白雲飛不解的問道。
十一郎道:“你身後。”
白雲飛和馮青梅同時轉身,隻見城門裏的街道遠處,緩緩行來幾匹駿馬。
為首一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居然帶著張詭異的魔鬼麵具,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全都是黑衣夜行裝束,而且一看神態姿勢都不是什麼弱者。
這群人仿佛就如同夜色裏冒出來的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
人未到,但緊迫感已驟然在眾人心中升起。
黑衣人縱馬在橋上停住,一雙死灰色的眼睛緊緊的盯在了十一郎的身上,他的目光仿佛很驚訝,他似未料到十一郎動作神速,居然比自己先一步找到白雲飛。
“黑俠?”白雲飛喃喃的問道。
黑俠那怪異的聲音響起:“你認得我?”
“看你這身打扮與氣勢,你若不是黑俠,誰又是黑俠?”白雲飛凝神靜氣,淡淡的說著。
納蘭真躲在白雲飛身後,驚恐的注視著黑俠。
“真兒,是不是他?”白雲飛問道。
納蘭真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白雲飛頓時又不解了。
“白雲飛,你的腳程倒是很快。”黑俠顯得氣定神閑,看來也是有備而來,不過白雲飛並未直接回答他這句話,隻是目光落在黑俠身後的幾個人身上。
這幾個人看情形應該是黑俠的隨從,但白雲飛一眼就發現這幾個人絕對是萬中難求的高手,這黑俠的確是有手段,竟能讓這麼多高手為他效命。
十一郎忽然走上前,冷冷道:“你殺了關東?”
黑俠盯著他沒有答話,他第一次遇上一個隻問話從不回答的人,而且這個人一開口,黑俠等人就覺得冷,一種自心底升上來的寒冷。
“你是什麼東西?敢對主公無禮。”黑俠身後一個佩著長劍的人怒道。
十一郎注視著這人:“一劍送終宋中的兄弟宋成?”
宋成還未吃驚,白雲飛卻驚訝道:“宋中的兄弟?”
十一郎道:“不錯。”
“來得正好。”白雲飛忽然大笑起來,“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來投。”
宋成大怒:“今天看誰送誰下地獄,白雲飛,你以為你今天還能跑得掉?”
馮青梅忽然歎了口氣,又是城門口,看來又是一場凶險的血戰。
白雲飛忽然對納蘭真一招手,道:“去,去十一郎大哥那裏,這群垃圾讓我來收拾。”
宋成等人一聽十一郎的名字,頓時都聳然動容,誰也沒想到白雲飛居然召來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強援,就連黑俠那張死樹皮一樣的臉都微微有些震動。
十一郎的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道勾魂幡、招魂牌。
納蘭真老大不情願的走到十一郎身邊,十一郎皺眉道:“這群人不弱。”
“不弱?”白雲飛沉聲道,“我看也不怎麼樣?”
十一郎和馮青梅都愣了愣。
“是嗎?”宋成咬牙切齒道,“我馬上就讓你這張臭嘴閉上。”
他話一說完,人就從馬背上掠起,掠起的時候寒光一閃,一把寒氣襲人的長劍眨眼間就到了白雲飛喉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