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案後坐著的都是她的親信大臣和各國前來祝壽的使節。
誠然,能來這種地方的人,無一不是女王信得過之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台階下左右首席的兩個人,兩個女人。
左首邊坐著的一個冷豔女子就是蘇菲,此刻她褪下戰服,一身藍衣華服,看上去格外冰冷美麗,就像是冰山上的一株藍玫瑰,而她的冷傲還不是裝出來的,那實實在在的冷漠,頗有些十一郎那種無形劍氣的感覺,就連大殿中花枝招展的笙歌燕舞她也熟視無睹。
不過最吸引方烈注意力的還是右首邊的香案。
香案四麵軟帳流蘇、錦繡綺麗,案旁站著七八個天仙般的錦衣少女,麵上都帶著甜甜的笑容,單看這些跟隨的宮娥就已是絕色,還不用說案中央坐著的年輕女子。
這個全身披著純白輕紗的女子,她神態顯得十分安靜,仔細的聆聽著女王與賓客的寒暄,不苟一絲言笑。
不是不苟言笑,而是她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輕紗,隻露出一雙柔媚之極的眼睛,秋水一般的眼波偶爾落向台下,滿殿的男賓大臣都覺得呼吸停頓。
那層輕紗隱約可見她秀臉輪廓和耳上一對金色耳墜,僅這輪廓都讓人覺得此女必為絕色中的絕色。女王舉杯時她亦緩緩伸出一隻戴著白色長紗手套的小手握住酒杯,於是許多人的目光又盯在她的手上。
仿佛見到她穿戴的手套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如此尤物,縱是女子見了,也難免要心旌神搖,不能自主,更何況男子?就連一向冷靜的方烈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見到這種情形,女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愉快。
但方烈卻不愉快,因為這個人他沒猜錯的話,就是那個擁有天眼神珠的神秘人物星楚。
不知道為什麼,方烈總覺得這件事一定會非常棘手,比以前所有的行動加起來都還困難。
此刻,他就躲在大殿上空的天窗裏,通風的窗子隻有一尺寬,九寸長,最多也隻能伸進一個腦袋進去,但他整個人都縮在裏麵。
他的縮骨法,本就是武林中久已失傳的秘技,所以這裏根本就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卻把大殿上上下下看得一清二楚。
一陣歌舞後,宮娥賓妃都盈盈退了下去。
女王舉杯笑道:“朕每年生辰,都有眾位愛卿和各國使節前來祝壽,朕甚是高興,卻不知今年眾位使節長途跋涉而來,又為何事?”
一個金袍老者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壽辰,我等自當前來恭祝。”
女王微笑道:“原來是大宛使節張修大人,大人今年來我國辛苦了。”
張修也微笑道:“多謝陛下關心,北疆小國仰慕陛下風采,所以今年我國大王特意備了區區薄禮,命微臣帶來落葉國以表寸心。”
說完,他手一揮,身後的隨從立即捧上來一個紅色錦盒。
錦盒一打開,裏麵居然有三匹小白馬,大約拳頭般大小,仿佛晶玉雕琢而成,遠遠看去栩栩如生,但錦盒一到了女王手上,這三匹小白馬動了起來,居然是真正的三匹活馬,如此活物,當真令在場所有人都大為震撼。
三匹活馬本不足為奇,但要培養成這麼小的三匹活馬,可見這“區區薄禮”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表”得起的。
一見眾人震動、議論紛紛,張修麵有得色,道:“這三匹小馬雖不能托人駕馭,但卻是我國馬中之尊品種,乃‘汗血天馬’之後。“
女王臉上的笑意也更濃:“如此神物,當真讓朕是大開了眼界,南大王確實有心了。”
群臣更加震動,大宛國的汗血馬名貴之極,今大宛國國君竟以如此神物來贈,可見這禮物之貴重,就連那些少女聽得這“汗血天馬”四個字,也不禁為之聳然動容。
女王端詳著三匹亂動的小馬,就像看著嬰兒一般喜愛,然後才若有所思的說道:“大宛國與我落葉國相交多年,實是唇齒相依,大宛天馬著實難得,本為神馬,我落葉國鐵騎大軍多年坐騎都采用大宛名馬,故而行軍涉水絲毫無損軍力,全依大宛國君的支持。”
張修微微點了點頭。
說到這裏,女王忽然笑了笑,道:“蒙南大王知朕心意,壽辰之後,我自會加派各類物資托張大人運回大宛國,沿途必然加以護送;落葉國通往大宛國路途險惡,風荊山一帶流寇作惡,賊寇多以萬數,嚴重影響我落葉國與大宛國之客商往來,故而每年大宛國損失的交易賦稅難以計數,此番張大人回去,朕會撥五萬大軍陪大人同回,鏟除沿途流寇,讓兩國永世修好,張大人你以為如何?”
張修這才千恩萬謝:“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願陛下福壽安康,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