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在旁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名滿天下的白大俠和大光明頂四大護法居然在擠在簡陋的柴房裏。
而流雲四人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山岩抓著饅頭啃著,隻覺得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但他卻偏偏不能發著。
這時有人忽然敲門:“請問白雲飛白公子是住這裏嗎?”
五個人頓時都抬起了頭。
白雲飛道:“請進。”
門開了,一個淡裝白服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這婦人修長白皙,體態風流,烏黑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在燈光下看來,皮膚猶如少女般嬌嫩,無論誰都看得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現在雖然已到中年,卻仍然有種可以令男人心跳的魅力。
她走進來的同時,身後還跟著兩個傭人,其中一人端著一個食盤,另一人卻端著兩壺酒。
白雲飛拱手道:“敢問閣下?”
婦人揮了揮手:“我家小姐得知名滿天下的白大俠暫居此處,特送兩份薄禮,望公子笑納。”
兩個傭人立即把東西放在白雲飛麵前,食盤裏裝著的是一盤白切牛肉,但聞香味就知是江南口味;而那兩壺酒更讓白雲飛五人吃驚。
因為這是產自遙遠安息國的葡萄酒,而酒中居然還飄浮著冰塊。
如此沙漠,如此炎熱,如此偏遠,酒中藏冰,這種事隻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簡直可說不是人做得到的,但看這婦人絲毫不驚的神態,這種事好象平常得很。
這兩份薄禮,遠比什麼禮物都貴重。
白雲飛不敢怠慢,趕緊還禮:“恕白某冒昧,還請動問小姐芳名。”
婦人笑了笑:“區區賤名,不足為公子動聽。”說完,她又揮了揮,退了出去。
白雲飛還沒來得及動,流雲卻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隻見門外庭院靜悄悄的,隻有一片月光柔如輕紗,哪裏還有什麼人影。
這婦人居然是個輕功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的,流雲的瞳孔頓時開始收縮。
這小姐的老媽子仆人身手都如此了得,簡直不敢想象她本人是何方神聖,這邊陲小鎮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高人?
流雲陰沉著臉走回柴房,白雲飛半壺酒半斤牛肉已經下肚。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流雲冷冷道。
白雲飛笑道:“來,過來吃一點,好酒好肉真是難得啊。”
流雲冷笑道:“你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白雲飛道:“有好酒好菜,你卻不吃不喝,你這人實在古怪。”
流雲歎了口氣:“看來你也不知道。”
白雲飛笑道:“我隻知道現在有吃的有喝,你管那麼多閑事幹嘛?豈非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流雲道:“你倒是樂觀。”
白雲飛笑道:“我難道不能樂觀?”
流雲沉下臉:“這家客棧膩也古怪,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江湖中人。”
白雲飛放下了酒壺,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什麼話?”流雲問道。
白雲飛道:“又有人送禮來了。”
這句話一說完,流雲就感覺到院子裏好象有人正緩緩的向這裏走過來,他一回頭,那人就到了自己身後。
這一次,不光是流雲,而且連山岩幾人都神情一震。
且不說來者輕功有多高,僅是白雲飛的感應本事就足夠駭人,他們沒發覺的,白雲飛卻先發覺了。
流雲隱隱覺得白雲飛在耍花樣,但他卻想不通白雲飛耍的是什麼花樣。
“請問哪一位是白雲飛白大俠?”這完全是句廢話。
四個老頭子,一個年輕人,誰是白雲飛一眼便知。
與上次不同,這次走進來的是個年輕公子,他手上拿著一把扇子,頗有幾分當初單小樓的那種瀟灑神態。
不等白雲飛他們先問,年輕公子先躬身拱手:“在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青字,早已聽聞名滿天下的白雲飛白公子,恨未識荊,今夜花好月圓,良辰美景,願請公子到院中品酒賞月,共敘人生。”
這裏明明是偏僻的沙漠小鎮,他卻給你來個花好月圓良辰美景,簡直讓人笑得大牙,然而白雲飛等人非但沒有笑,臉色反而更加凝重。
西門青,這個名字倒與西門慶諧音。
一聽這個名字,十個人有九個人要笑,可是十個人有九個人也被這西門青扭斷了脖子,這就是嘲笑他的下場,隻因十個人有九個都不知道茅山派。
這實在是江湖中一個很老的門派,自古以來就存在,這西門青就來自茅山。
相傳茅山老道們都擅長各中奇門異術,雖是相傳,但白雲飛始終認同一句話,越是古老的東西往往就有它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