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還是那間柴房,唯一不同的就是白雲飛並沒有看見為自己付錢的那個人。
方烈忍不住道:“這地方不是客滿了麼?”
白雲飛笑了笑:“今天已是九月十一,再過幾天,名動江湖的十一郎逍遙侯之戰就在距離此地不遠三十裏處的雲霄山進行,想必各地的江湖客們為了目睹當代兩大絕世劍客決鬥,早就已經來到這裏住下了。”他瞟了老板一眼,忍不住笑道:“所以說坐地起價也不能胡亂來的,林老板你說是不是?”
老板幹咳了兩聲:“你該改行,學做生意,沒準將來會發大財。”
白雲飛笑道:“我是沒有發財的命,不過替我發財的那位朋友在哪兒呢?”
老板道:“我去請他過來。”
“那就有勞了。”
這時店裏的夥計已把酒菜端上,而那位年邁的老婦人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裳。
等她坐正,方烈才發現,這老婦居然麵容威嚴,隱隱中帶有一股非凡的氣色,盡管在沙漠裏受了不少傷,但她雙目緊閉,仿佛不願搭理別人,更似在沉思某件事。
“這老婦隻怕不是一般人,而且還很麵熟。”方烈這樣想。
白雲飛拱手道:“老人家,在下是東勝國秦州府人氏,姓白,名雲飛,還未請教老人家尊姓大名。”
白雲飛對她倒是很客氣。
隻不過她卻連眼睛都未睜開,也不開口說話,隻是繼續養神。
方烈忍不住看了白雲飛一眼,那眼神表明一個意思:“這老嫗是何人?”
白雲飛笑了笑:“老人家想必也是在大沙漠之中受盡折磨,此番劫後餘生,想必也有些累了,我們不妨出去走走,也讓老人家好好休息。”
方烈點點頭,和白雲飛一起走出了門。
門外庭院中,恰恰有兩個纖纖身影飄飄而至。
“白大哥。”納蘭真一見白雲飛,便一頭撲了過來。
“嗬嗬,你也來了。”白雲飛扶住她。
納蘭真嗔怪道:“我們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去哪兒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白雲飛笑道。
納蘭真道:“方大哥也回來了嗎?怎麼不見心眉大師呢?”
白雲飛低下頭,黯然道:“大師,他已在大羅國邊境上圓寂了。”
“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星楚默默道:“白大俠,請問神珠可有下落?”
白雲飛端詳著星楚,她依舊衣訣飄飄,風姿卓越。
不過眉目之間,卻少了原來那種從容淡定,多了幾許陰霾憂鬱。
白雲飛歉然道:“星大人,在下感到十分抱歉,此大漠之行,在下曾幾度與神珠失之交臂,未能幫大人找回寶珠,深感歉意。”
星楚看了看他一身破爛不堪的行裝,料想白雲飛這一趟吃夠了苦頭,她淡淡道:“白大俠肯為落葉國奔走,小女子已經感激不盡,我也知道白大俠盡了全力,看來神珠落入敵手,怕是天意如此了。”
白雲飛道:“星大人,怎未見十一郎與你一起呢?”
星楚淡淡道:“決戰在即,想必任何人都見不著他。”
白雲飛點點頭道:“那倒是,這一戰太過驚人,此刻我是他的話,我也會躲起來不見人,安心備戰。”
星楚道:“方大俠,你的妻子燕如此刻在南廂房內等你。”
方烈點點頭:“我這就過去,多謝星大人相告。”
說完,星楚轉身離去。
白雲飛心裏動了動,低頭道:“真兒,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納蘭真笑了:“白大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白雲飛笑道:“你告訴我是什麼事,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納蘭真笑了笑,靠近白雲飛的耳朵,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陣,白雲飛笑得更開心了。
深夜。
一輪皓月當空。
深藍的夜色籠罩了整個邊陲小鎮。
客棧旁的小山仿佛格外靜謐深沉,白雲飛就一直坐在院子中等待。
淡黃色的月光中,不經意間有道極其細微的光芒劃過,就像流星一樣眨眼即逝,不知情者恐怕認為這是幻覺,但白雲飛卻慢慢走出客棧大門,突然施展輕功向小山上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