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烏炎驀然呆了一下。
李牧的話，瞬間讓他從極端的憤怒中回過神來，開始思考此事。
他剛才實在是被氣昏了頭，李牧的身份暴露，是他的仇人！因此烏炎下意識的便將對方和那位煉器大師的身份絕緣了，篤定對方是騙子。
直到聽到這句話，他才反應過來，殺死自己部下的人，和煉器大師，是兩個毫不相幹的身份，為什麼不能重合？
想通這點，烏炎的臉色驀然變得十分難看。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很尷尬了。
仇人當麵，自己理應以狠辣手段報仇。
但這個仇人，恰好是自己千方百計想要拜入門下的煉器大師！
烏炎腦中瞬間掠過了千百念頭，忽然心中一動，看向李牧的眼神複又毒辣起來。
他嘴角掛著冷笑，因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當初烏承跑到黑水部求他幫忙時，他就徹底的打聽過李牧的來曆身世。知道對方是一個普通的傻子，不過因為有高人入夢才開竅入道，開始修煉。
這件事雖然玄奇，但並非不可信，而且也間接說明了，李牧現在的確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散修。
所以烏炎才會答應派人順手為烏承解決了這個麻煩——雖然結果並不太如人意。
但這也隻能說明，李牧隻是或許資質比較好，有越階而戰的實力。但這種散修，不可能會是一位煉器大師。
因為煉器師並不同於一般修行者，有了一部功法就能修煉。煉器師是個經驗與師承並重的特殊存在，必須要有煉器高人精心指導，才能學到東西！
普通煉器師都如此，何況大師？
這一點，李牧顯然沒有。
作為黑水部少部首，烏炎並不是一個傻子，相反，他算得上很聰明！
所以烏炎篤定，現在的李牧隻不過是麵對自己心虛了，才不得不繼續說謊，以身份唬住自己。
自己豈能上當？
烏炎頓時冷笑，眼中殺意毫不掩飾的彌漫而出！
他驀然一聲大喝：“小狗，到了現在你還想騙我？！我勸你不要自誤，否則黑水部的怒火你無法承受！”
這話含怒出口，並且威脅之意明顯。
這就是烏炎的底氣所在，他雖修為不及李牧，但背靠黑水部，因此不會懼怕對方。
一階散修，再強也隻是散修！
然而，李牧並沒有如烏炎所想的那般麵露恐懼之色，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沒變。
他看了眼烏炎，直接無視了，扭頭看著許清秋道：“許兄，此人殺不殺得？”
他言語淡淡，仿佛在問一件很小的小事。
就像是在問，這道菜好不好吃？
但這話裏的意思，卻一點也不算小事。
這人殺不殺得？
一言決人生死！
許清秋還沒說話，烏炎麵色便驀然一變。
李牧不但對於自己的威脅無動於衷，甚至無視了自己，當著自己的麵討論能不能殺自己？
這簡直是一種極大的羞辱，特別是在自己已經搬出了黑水部這個背後的勢力之後。
烏炎臉色鐵青，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般難受，怨毒的盯著李牧，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呼吸都粗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