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對於壽元悠長的修行者而言,可謂彈指即過。
這天一大早,蒼山真人便孤身一人來到了鍛靈坊。
“孫長老,那凶徒何在?”
看到前來迎接的孫禹,蒼山真人毫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他心裏本就憋的一肚子的火氣。
而且這幾日他細細的思考此事,愈發覺得鍛靈坊的做法有些不對頭,隻是到底哪裏不對,他卻又想不出來。
是以三日期限一到,他就立即趕來拿人,免得鍛靈坊耍什麼手段。
他此話一出,本以為孫禹還要說些什麼,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孫禹隻是微微歎息一聲,揮手叫人從鍛靈坊中帶出了一個年輕人來。
這人十七八歲模樣,貌不出眾,一身簡樸青衣,但行走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奇異的氣質散發出來,自然便多了些不凡之氣。
蒼山真人陰蟄的眸光如毒蛇一般仔細打量,甚至分出了一縷神識查探,生怕鍛靈坊隨便抓個人,以易容之術糊弄自己。
但結果卻讓他心中一定。
這青年,赫然正是殺害了穆子方的凶手,李牧!
“我已將此子一身修為封住,蒼山道友拿去便是。”
孫禹開口,臉上滿是不舍與心痛之意,甚至最終還一聲長歎,擺擺手道:“從今往後,此人與我鍛靈坊再無幹係!”
說罷也不再多言,徑直轉身進了鍛靈坊。
蒼山真人仍舊覺得此事有些異常,不過扭頭看到活生生站在那裏的李牧,心中疑惑便已去了大半。
不論如何,人總是拿住了!
如此一來,自己也好向宗門交差。
“這老家夥修為不低啊。”
李牧雙手被一道玄鐵環鎖住,體內諸多經脈也被孫禹的真元所封住,全然失去了自由。但他卻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反倒是麵色平靜的打量起蒼山真人來。
他真元被封,但神識與眼界尚在,感受到蒼山真人枯瘦的身體內,那隱而不發的強大氣息,足以斷定對方的境界,至少是塑魂境修為。
蒼山真人麵色陰沉,也上下打量了李牧一眼,忽然身形一動。
宛若一道黑色的光影,刹那間跨越數丈距離,來到李牧身前不足一尺處,直接抬起了枯瘦如鷹爪的手,一巴掌便向李牧臉上扇來。
這一巴掌,氣勢猛惡,攜勁風而來,竟似有拍裂金石之威。
然而,最終卻在離李牧臉頰數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李牧正平靜的看著蒼山真人,勁風拂麵,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你不怕?”
蒼山真人反倒蹙起了眉頭,有些詫異道。
他本是想先給這小子一些教訓,已泄這數日來的鬱氣,但李牧超乎常人的平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是以停下了手。
一個蛻凡境小修士,甚至全身修為都被封住,在麵對自己的一巴掌時還能如此平靜,這實在有些出人意料。就算對方是名滿青州的煉器大師,也一樣。
李牧微笑道:“我為什麼要怕?”
他這種淡定的態度,讓蒼山真人頓時心中有些惱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寒聲道:“你如今是老夫階下之囚,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錯了。”
李牧搖了搖頭,神情自若道:“不是階下之囚,應該是座上之賓才對。你若殺了我,你家宗主想必也不會輕饒了你吧?”
他說得很篤定,不由讓蒼山真人一愣。
蒼山真人忽然明白過來,為何李牧在如今的境地,依然能保持平靜了。
如果自己一掌劈殺了此人,回到宗門,極有可能會迎來宗門的怒火!
李牧是殺人的凶手不假,但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一位名滿青州的煉器大師,曾引得諸多勢力都想要招攬,隻不過最終被鍛靈坊搶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