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全身被水浪打濕,對地麵的積水毫不在意的三人,緊挨著靠在石門上。
翟南隔著肌膚都能夠感受到鈴音的顫抖,左側的月見一直在鼓舞著鈴音。
身處右側的翟南左手與鈴音的右手十指緊扣,沉默地聽著月見的話。
數分鍾後,鈴音也逐漸適應了環境,盡管還是很害怕,但身子已經不再顫抖了。
“我們就一直這麼幹坐著?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
“安全起見還是再等一會吧。再忍耐一下鈴音,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月見比較謹慎,否決了翟南的提案。
“嗚——”鈴音焦躁不安的呻吟了一下,握著翟南的手更加用力了。
這丫頭是在叫自己想辦法啊……
翟南能有什麼辦法,根據月見所言,這個石室應該是個密閉的小空間,如果真的有用光線觸發的陷阱,那現在三人這甕中之鱉的狀態,怎麼都躲不了。
要想離開這裏還得考慮到外麵海浪陷阱是否平息,短時間內也隻能讓鈴音忍忍了。
“鈴音……你為什麼會怕黑呢?”
月見冷不丁地問道。
翟南以前也有問過鈴音,可能是當時和鈴音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被她敷衍過去了。
那時的鈴音仿佛也有著某種顧慮,基本不會談論關於她自己的事情。
翟南也隻是通過待宵法觀看過濁澤關於鈴音的部分記憶,知道了鈴音原本是屬於某個上位種族。
或許是如今的心境發生了變化,鈴音躊躇了幾秒後,幽幽開口:“以前,我一直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無論是入睡還是醒來、清晨還是午後,我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黑色的。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色彩。隻是,一個人,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
鈴音的自白勾起了深藏在翟南內心深處的記憶——
那片純白的森林,因種族的詛咒至始至終都不忍心睜開雙眼的洋服少女。
在她的視點裏,世界就是未睜眼的黑暗,漆黑的色彩。一個人,孤獨的呆在那座洋館當中。
與草木為友,向動物傾訴內心,依靠氣味與聲音來認識這個世界。
那就是曾經的鈴音。
害怕黑暗是因為會想起從前那個孤獨又寂寞的時光,害怕那個,在濁澤的幫助下舍棄了的過去。
鈴音並沒有放下,隻是在逃避,所以一直都克服不了怕黑的毛病。
直到現在,翟南才徹底理解了鈴音這個女孩。
因為受過恩惠,所以下意識的去模仿憧憬對象的行為,才會想著要去幫助有困難的人。
因為害怕變回當初那個孤獨的洋服少女,所以才整天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纏在別人身邊。
因為不想繼續忍受寂寞,所以才對結識的那些人們異常重視。
什麼啊……原來,這家夥那麼單純的嗎。
握著鈴音手掌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而就像是不服輸一樣,鈴音的手也更加的用力了。
翟南哭笑不得,你連這個都要跟我杠一下嗎喂!?
…………不如翟南對鈴音的了解,月見隻是從鈴音的話裏聽出了她似乎有一個沉重的過去,對鈴音說了聲抱歉後就安靜了下來。